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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躲在屏风后悄悄地看着王七郎,他似是有所感应般,朝这边微微一笑。我慌忙缩了头,不敢再往外偷瞧。
「月娘应当欢喜吧?」待王家人走后,阿母浅啜着茶,语带笑意。
「阿母……」我扭扭捏捏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只担心我儿嫁去会受委屈。」阿翁却是长吁短叹,「要我觉得就该找个门当户对的,不敢欺负我李家的女儿。」
「我瞧着王七郎是真心喜欢月娘的,应当会护着她的。」阿母宽慰他道。
阿翁「哼」了一声,吹胡子瞪眼的,很是不满的样子,嘀咕道:「若不是瞧他还算真心,我才不舍得将月娘嫁去。」
阿母无奈地摇摇头。
绣嫁衣,选陪嫁,点嫁妆……
本以为一切都会这样顺利。
只是,日子太平得让我都快忘了,多少豺狼对我朝虎视眈眈。
「王七郎自请领兵,以御凉军?」我怔怔地放下手中绣着的喜帕,有些不敢相信。
我不过是个养在深闺里的未嫁女,若非我的未婚夫王七郎自请退敌,我哪会去想,如今歌舞升平的生活,是怎么来的?
可为何王七郎……
我等不及王七郎来寻,便想嘱咐绿萼去打探些消息,铃兰却开口道:「女郎不若去问问小郎主,小郎主定然知晓。」
阿辞……
我随意趿上鞋,匆匆往阿辞的院子去了。
「呀,女郎!」铃兰没拦住我。
「姊姊?」阿辞正要出门,迎面撞上了匆匆而来的我。
「阿辞,你知道……」我一见到他,就迫不及待地开口。
「姊姊进来坐着说吧。」阿辞吩咐小厮上茶。
「王七郎他……」我攥住衣袖,急切地望着阿辞,「他当真自请领兵?」
「此事,我也略有耳闻。」阿辞捡起我掉在地上的鞋,蹲下为我穿好,「姊姊莫着急。」
看着他手中的绣花鞋,我才后知后觉,面上有些热。
阿辞不紧不慢地为我穿好了鞋,才坐在了我的对面,语气柔和:「凉人这次进攻有些突然,姊姊应当也知道一二,我朝现只杨将军一位,正值盛年,又骁勇善战,但……」
是了,世家大族尚文轻武,哪会让家中子弟走这条路,寒门子弟要想爬上高位,也并不容易。
自几位老将或战死沙场或年事已高,只剩下杨家在武将中一枝独秀。
但杨将军长子杨小将军在两年前阵亡,便只剩白人送黑人的杨将军了。
「可……可王七郎为何……」我攥紧了衣袖。
「姊姊可知,上一任王家家主,王七郎的父亲,是如何去世的吗?」阿辞叹了口气。
「似乎是……先帝命他……」话说到一半,我忽然就明白了。
先帝猜忌王家,故命那时候的王家主领兵御敌,王家主虽文采斐然,武功却是平平,对兵法也不熟悉,如何能打仗?
最后我军自然大败,王家主不愿弃城而去,也不愿弃城中百姓而去,便成了敌军的刀下亡魂。
那一战,对上的正是凉军。
18
我捧着茶的手颤了颤,小半杯的雨前龙井都洒在了手上。
「姊姊,仔细手。」阿辞皱着眉头掏出手帕为我擦手,又轻轻地吹了吹,「幸好茶不算烫。」
我却顾不得那么多,只是颤着声:「为什么……」
阿辞只是叹了口气,并没有说话。
他不说我也知,我的愿郎是多么赤忱的少年啊,若有机会替他的父亲守着边城,亲手为他的父亲报仇雪恨,他怎会放过?
「姊姊……」
「我有些乏了,先回去了。」我打断他,匆匆离开。
我一个人去了后院,王七郎早已在墙头上候着我了。
「花奴。」他见到我,露出一点笑意,清浅得像是春日的梨花。
「王愿。」我平静地望向他,「你欠我一个解释。」
「花奴啊……」王七郎轻轻叹了口气,「你可知,我自幼学的是什么?」
「难道不是诗词歌赋?」我有些困惑。
照理说,世家子虽有学习策论的,只是王家已是世家之,更有「王与马,共天下」的显赫,王三郎作为下一任家主入仕也就罢了,可王七郎作为王家最小的嫡郎君,他入仕也不过是烈火烹油,甚至可能会让君王猜忌,实在没必要学那些。
且王七郎向来不爱官场上的勾心斗角,于情于理,他都不会花功夫学这些吧?
「是兵法。」王七郎轻叹一口气,「我自幼便失了父亲,对他并无多少记忆,若说与父亲的感情有多深厚,倒还真说不上,只是阿兄……为了不让族中人看轻我们,他累极了。再大些,从阿翁当年的侍卫口中知晓,那一战有多艰难,我才有了要学兵法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