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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起无数细小的尘埃,在由室外投进来的光线中跳跃。
室内陈设已变,稍微能值点钱的家具都被洗劫一空。
当然包括家主最爱的那只青瓷茶碗。
钟樾依然常来,起风了来,下雨了来,坐在门前像那凡人一般听雨。
“风寒病死的,死得惨噢,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尸体不知道葬哪儿去了,也不知是哪个损阴德的,把他东西全卷起跑了…”
“那人在哪儿?”钟樾站在破旧的檐下,面色平静的问,“抢东西的人在哪儿?”
“不…不知道啊,当贼的总是四处跑…”
钟樾重坐下,一言不地看着荒芜的院子,被雨水打湿的地面长了青苔。
太短了。
一个凡人的一辈子,实在是太短暂了。
钟樾就这么坐着,不知道看了有多久。
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前模模糊糊有白鹭的影子。
“哥哥?”白鹭缩回了手。
钟樾很快清醒过来,开口时嗓音略微沙哑:“怎么过来了?”
外头天色还没亮,鸡也还没鸣过,白鹭竟然就过来了。
“我…”白鹭愣了愣,说:“想来看看你。”
钟樾转过脸去,摆了个手:“去帮我拿一套毛刷来,问邱煜…或者问我家的猫,就知道在哪儿。”
白鹭这便出去了,钟樾长吁了一口气,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他白皙修长的手慢慢摸到那个有锦鲤的青瓷茶碗,将破碎的碎片拼聚在一起,仿佛徒手便能将它拢合。
“是叫曾凡…还是曾永来着。”钟樾低声说。
他低头注视着破碎的茶碗,手指轻轻覆上裂痕处…
-
白鹭抱着一大排毛刷,走在回钟樾房间的路上。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钟樾眼角泪痕的那刻,他心里便难受得很,又疼又憋闷。
白鹭刚要敲门,便感觉到一阵灼热,从腰后印记处传来,险些儿让他喊出了声。
怎么回事儿?怎么突然又烫起来了?
白鹭一手抱着毛刷,另一手捂着印记处。
灼热感还在延续,但经历过前两次,白鹭已经不那么害怕,腾出手来轻轻推开了钟樾的房门。
钟樾正背对他坐在桌案前,手下是那只青瓷茶碗。
在这时,钟樾的注意力十分集中,竟然没有意识到白鹭就站在身后。
只要钟樾手指一点点儿划过裂缝处,白鹭身上的印记便烫。
白鹭不敢置信地回过头去,看着自己腰后赤红色的印记。
——那是锻造他的人,在他身上留下的记号。
白鹭被一下下烫着,脸色也微微红,不知这时是否需要喊钟樾。
钟樾…就是将他锻造出来的那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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