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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姑一听此话,当即身子一软瘫坐在地,酷似原地死去般,再无半点生气,但转而又癫狂大叫起来:“不是她也与她有关,不然怎么偏偏在她出事后她们全都被杀了。”
这时淮天玄再次追问了一遍之前的疑问:“尔等究竟为何事与她结怨?”
乔姑抬头看向银楚宸,眼眸中竟生出了一些委屈:“此女子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举止浪荡轻浮,居然当众勾引……银师……”说到此处,众人纷纷侧又朝银楚宸脸上瞟,神色是千奇百态,有好事者,也有揣测者。
银楚宸一向冷傲拒人千里,居然会被一个丁末的新学子给非礼了,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呀!要说哪个女学子打了银楚宸都没比这来得新鲜。
银楚宸袖中双手微捏成拳,他倒不是因为此时被同僚看了笑话觉得尴尬,而是一想到当时自己被……就觉得极为愤怒,一时间,嘴唇几不可查地抿了下。
只听乔姑接着说道:“我们几个均是看不过去她的放浪,才想给她点颜色看看,曾听说银楚宸少主的豢养场内,有许多可怕的灵兽,这才想将她绑了进去。可当我们进入她屋子时,现她正着高烧人事不醒,也就没有绑着她,直接丢了进去。”
说着,乔姑声音突然尖锐了起来:“但我们并无杀她之心,她也没死,为何我们就要统统被杀?”
“此事尚未查明是否与白墨学子有关,你亦不必妄加揣测。”商枝开口说道。
乔姑却十分激动地大叫着:“一定有关,一定是她……不是她还能是谁?”
听施眉头微皱显露了些不耐烦,对商枝说道:“劳烦先生先带她回去……”
在麟凤堂内竟然生了此等事,大家一时缓不过神。
淮天玄眉头深锁,思量片刻开口说道:“目前这两件事似乎皆与白墨学子有关,曲师……”淮天玄看向一侧的曲莲说,“待她醒来,立刻交于听施。”
“这名学子目前失明,只怕没有那么快醒来。”曲莲回道。
“不是说灵兽所伤,为何会伤到眼睛?难不成眼珠子给薅下来了?”音爆师浮生开口问。
“该学子之前被银师倒挂于汇流池上,血液倒流过久加之高烧才引起暂时的失明。”曲莲并无避讳,直接当着银楚宸的面说出了白墨的失明原因。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一侧的银楚宸,面色倒都没什么表情,他们对银楚宸的事,不是不感兴趣,只是太清楚银楚宸的为人,几百年来他体罚学生的事儿没少生,至于原因也只有一个,就是看那学子不顺眼,见多了也就不奇怪了。
银楚宸自始至终都不做任何解释,白墨与两件事有没有关系他不感兴趣,但他在意的是那个能冲破麟凤堂结界的人究竟是谁,用这种手段残忍杀害六名毫无修为的学子,当真只是泄愤吗?
泄的又是何种愤,才需要这样一位高深莫测的修者如此,他心中自有自己的疑虑,只不过在未证实之前,他并不想妄下结论。
此时躺在御峰峡茅屋中的白墨,额头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脸色已褪去了猪肝的乌紫,尽显胎瓷的惨白,眉头隐隐隆起似是被梦魇所困,浑身滚烫如火烤,心却如坠冰窟,冷得抽搐。
模模糊糊间,他像是见到了一座白皑皑的山峰,恍恍惚惚全然看不清其面貌,只觉极冷,令他浑身哆嗦不止,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游荡在此处。
纷纷落雪染满了头,加之没入小腿的积雪,如泥潭之中的淤泥总是依附在腿上,叫人举步维艰。
身上又像被什么在,一寸一寸撕咬着,上空是肆虐的狂风,周身是砭人肌骨的寒冷,他就这般不知目的,不知前路的,在一片白茫茫之地盲目前行着。
转瞬又是朔风四起,雪影迷离,他被一阵怪风卷到了尖啸的烈风之中,任由肆虐的罡风,划开自己的衣衫划破自己的肌肤,而自身上迸溅出的鲜血,一时染红了风中翻飞的云雪。
他在浑身如千刀万剐的剧痛中,无意窥了一眼血色外,居然看见了一张冰晶玉颜,瞩目凝望,那张脸上,双眼是闭着的,浓睫点晶,薄唇紧抿,眉间隐现一滴泪坠,秀散束在一件白裘大氅之下,脸在冰霜掩映中,在风雪斑驳下,神色似乎很痛苦。
这时血色的风云瞬间消散,像是快刀劈笋般干脆利落,视线霍地清晰,耳边顿时安静,他也在这突变之时,自云端坠下,没有失重感,仍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不过他始终对那张脸注目不移。
随着他的跌落,目光自上而下,又看见一双手,卷曲交叠在那人胸前,一身裘衣屹立于皑皑白雪之中,下半身隐没在坚冰之下,已被那雪山冰川吞噬到了膝盖。
下降的度过快,他再难看清别的,倏忽,身子重重跌落进积雪之中,刺骨寒意随之袭来,而那个突兀出现的女人,就此消失。
白墨在这个长梦中惊醒,躺在床上半天没回过神来,梦了什么,像是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脑子里就被一块橡皮擦擦过,除了模糊的痕迹,几乎是空的,只是觉得是个很长的梦,而且很冷。
嘶!
白墨刚想翻身,突然觉得浑身撕扯般的痛,瞬间就痛出了一身冷汗,不能动,一动就痛。
“不可乱动”
“谁?”
自己屋子里怎么会有别人,不是狐柒,也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一个人的声音,而是他从未听过的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还有,为什么这么黑,伸手不见五指那种。
“……我乃麟凤堂治愈师曲莲。”
白墨愣了下,才想起来这个名字,自己迷迷糊糊中听到狐柒对自己说,要带自己去找曲师,想来应该就是这位曲莲了。
“原来是治愈师啊。”白墨当即放松了警惕。
也不清楚此刻他是在自己屋子里,还是在别的地方,不过他也不关心。
他关心的是:“呃!曲师……你为什么不点灯?”
“……你因倒挂过久伤了眼睛,后又被灵兽所伤,暂时失明。”
“失明?”白墨努力眨了几下眼睛,并无痛感,又想抬手去揉搓一下,“嘶!”刚一动浑身就痛,只好作罢。
突然间听到自己失明了,这等可怕的字眼,便直接忽略了后面那句话,现在浑身痛起来才觉哪里不对,他倒挂石桥下,记得,但被灵兽所伤,却是完全没有印象。
“……灵兽……所伤?”
“正是。”
“灵兽,为什么伤我啊?”白墨想不明白,甚至觉得莫名其妙,“又哪里来的灵兽。”
“有人不满你平日浪荡行径……想略施手段惩戒你,不承想连一向都温顺的灵兽,也看你不顺眼。”
“什么叫浪荡行径,就算我浪了,又关谁屁事……”白墨眉头皱着,咬着牙动了下身子,疼疼疼疼,恶声问,“谁看我不顺眼了?”
等了半响也不见对方回答,但也忍不住骂了句:“等我好了,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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