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巩固筑基须时,渡星河也不想别的,专心扎根。
要说这不就是打坐入定?
在智能手机面世前,后世之人在上卫生间蹲坑之前必须找到一本心仪读物,实在遍寻不获,也会拿起洗水的成分说明表端详一番——
什么都不做干坐着冥想,还要做到心无杂念,是违反人性的。
再者,她还没突破筑基二层,五感依然灵敏得令她困扰,行人踩在她的神经上,当她闭眼平躺在地板上的时候,坊市的立体地图就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连地下水的流动也纳入她的感知之中,巷里小猫追逐老鼠,耗子的尾巴晃动,复又被一条街之外镖局养的黑狗喝停。
在空旷的房间里,仿佛升起了一座微缩坊市,而她以巨人之身盘坐其中,家家户户的烟火都和她的耳膜产生共振。
“前人在远离尘嚣的地方修炼不是没有道理。”
渡星河想。
但面对问题,她更爱迎难而上。
渡星河采用的还是之前突破筑基的方法。
以一念抵万念,辅以暖情丹,便让她快进入专注运功的状态。随着她的入定,那座袖珍坊市渐渐融化,却并未消失,如潮水一样在她座下流淌,而她俯瞰整个炎静县。
不知过了多久。
夜幕低垂,这晚乌云遮蔽了月亮,使得夜色分外浓重。
炎静县没有宵禁,但居民依旧习惯睡得早,渡星河座下的坊市溪流仿佛静止了一样,只有猫狗鼠蚁的动静作浪花末尖,偶起波澜。
“呼……”
就在她完整运功一次时,原本平静的溪流忽然有了异动。
幽暗的乌光在夜色笼罩的街道里亮起,一尾游鱼快掠过溪流。
如此异动,渡星河不由站起身,扶窗去看。
凡人尚在酣睡,只有修士能感应到那尖啸破空的灵气,在街巷横冲直撞。而又唯独尚处于筑基之初高度敏感期的渡星河察觉到,这股气极为熟悉!
一息间,她便想起这份熟悉感从何而来。
是她刚入炎静县时,遇到的那个挑起轿帘的秀女。
“游鱼”所过之处,漫了满地的白雾。
渡星河眼眸微眯,翻过窗户的同时召出麒麟,四足落地。
……
半刻钟前。
“阿七,你曾学剑术,又是单灵根,倒是害了你。”
东昌府的户官命人将少女的右手按在桌上,砍下她的右手小指。
阿七有一把动听的嗓子,户官怕她吃痛求救把嗓子喊哑,使美玉受损,也会惊动其他秀女,使人心不安,所以在她第一声哭叫嚎出来之前,便给她下了禁制,使她即使怨愤滔天,屋内依旧鸦雀无声。
她的颈项和手背上青筋条条暴起,户官却宽慰她:
“能入宫伺候玄帝陛下是你的福气,念头通达了,天地就跟着开阔。”
阿七手上的血很快被止住,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像一个破漏的老风箱,脸上的血色仿佛一下子被抽干,煞白地瞪着双眼,不似活人。
户官循循善诱:“你要是能想开,前面大把的荣华富贵在等着你,修仙练剑多累,你有一双这么好看的手,何苦练出厚厚的茧子呢?”
在玄朝户官之中,他的修为算很低的,这回老乡走了运道,在村里出了一个水灵根的姑娘,适逢玄帝选秀,他将少女献上,不仅能换取重赏,还代表以后一路官运亨通。户官藏了私心,如果他将少女留下,同样能孕育出更优质的后代,可那样好处来得太晚,他境界低,怕死,等不起。
也是因为境界低,他既要独揽功劳,又怕出事,才切下阿七一指,使其握不住剑,也让她断了修仙的念想,想她一个小小农户女,也不知道修仙界有大把枯骨再生的手段。
阿七的右手垂落在地,掩在宽大的袖笼下,哆嗦得厉害。
户官正为她的伤透脑筋,异变却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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