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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刚走出大殿,朱峙便拦住了她:“四弟,你今天这血吐得,可真是时候啊。”
姜太医无奈,他们神仙打架,可别拉上他,于是他默默地放开6晓芸,朝边上走了几步,以确保自己听不到他们说话。
6晓芸瞥了一眼姜太医,转回头淡淡一笑:“不及太子大哥会把握时机。”
朱峙凑近一步,压低声音,似笑非笑地看着6晓芸:“这二十万大军可是你一手培养出来的,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就这么交出去了,一点也不心疼?或者,四弟该不会有别的什么打算吧?”
6晓芸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这朱峙要不是占了个“嫡”的身份以及老皇帝对孝德皇后的那点情份,太子之位怎么可能轮得到他这般愚蠢的人来坐。
6晓芸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与朱峙的距离:“瞧太子大哥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能有什么打算,虎符都交出去了,还能打算啥呀。以前在我手上的时候,我也没打算呀。”
“况且这北府军也不是我培养出来的,我才入军十年,那时北府军早就有了。且军队乃是国之重器,率土之兵莫非王臣,都是父皇的。如今大周内外安宁,国泰民安,我还拿着这虎符做什么?”
朱峙不置可否地嘿嘿一笑,见套不出他想要的话,摆了摆手脸一冷朝东宫走去。
朱峙的随侍太监小全子上前一步躬腰低声问:“太子殿下,安王爷真就那么心甘情愿地把北府军的虎符交出去了?”
朱峙脚步一顿,看向小全子:“什么意思?”
小全子压低声音说道:“奴才总觉得这不像安王爷会做出来的事,难不成,安王殿下不想去西北了,要留在京城?太子殿下,您想啊,安王从军十年,要培养一大批自己的亲信和暗卫,甚至是私兵都极有可能的……”
朱峙面色一暗:“你是说……”
朱煜,难道他真的敢!
小全子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朱峙走到转角处,朝6晓芸的背影看了几眼,对小全子道:“去,通知任永安,就说明天本宫在甘露寺的老地方见她。”
小全子忙应下,抬头见到步飞章,立即行礼:“右相大人。”
步飞章挥了挥手,小全子便退了下去。
“外祖父,朱煜他该不会真的养了私兵吧!这可是谋逆的大罪,他怎么敢这么做,而且他哪来这么多钱?”
步飞章眸色深沉地看着这个外孙,他会投胎,进了他女儿的肚子,可惜脑子不好使,还不如个小太监。
“安王的母妃毕月怡出生商贾,其产业遍布大周各个郡县,殿下难道天真的以为他会没钱?”
朱峙嗤笑一声:“不可能,外祖父,这盛京城里谁人不知道端贵妃厌恶他这个儿子,出生后未满三个月就把人送给了宫人养。端贵妃又是个自私自利,尖酸刻薄的女人,怎么可能把自己的产业送给朱煜?”
步飞章一脸“天真单蠢”地看着朱峙:“端贵妃不把这些东西给安王,给谁?她再怎么厌恶他,那也是她唯一的儿子。”
顿了顿,步飞章深吸一口气道:“殿下,您得学会透过表面看到最里层的东西,不能人云亦云。”
朱峙迷茫地眨了眨眼:“什么意思?这不是天底下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吗?而且,她那点产业这几年已经被她败得差不多了,能留给朱煜多少?”
步飞章有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他真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他们步家的种,怎么就偏偏还让他出生在了皇家呢。
朱峙只得转了话题:“那外祖父,您说朱煜交出虎符打的是什么主意?”
步飞章冷哼了一声:“太子殿下万不可小瞧了这安王,虎符是死的,人是活的。他在北府军十年,军中从上到下个个听从的是安王这个人,而不是一块虎符。”
朱峙脸色一变:“外祖父的意思是朱煜他真要夺嫡?!除了一支北府军,就算再加上他有私兵吧,可朝中大臣被他得罪了个遍,他拿什么夺嫡?”
步飞章脸色阴沉:“太子殿下以为一支北府军还不够吗?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朝中文臣那就是个屁!”
朱峙抿了抿唇,默默地看了一眼文臣之的右相一眼。
“殿下,十年前安王前脚只身一人去了西北的北府军,一个月后,皇上让您也去了北府军,您当时怎么就不能坚持下来呢?十年前皇上一个人都没派给安王,也没有和段昌说过一句,可殿下您不一样,您是储君。”
“安王只用了五年时间,就从一个小兵卒成长为一军统帅,将二十万北府军牢牢地控制在自个儿手中。可您,可您,唉……”
步飞章恨铁不成钢,这个外孙是他女儿留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这二十几年来他呕心沥血替朱峙扫除了诸多障碍,与三皇子和英国公等人形成对垒的局面。
他吃亏就吃亏在没有兵权。
再加上脑子也不行。
朱峙嘟囔道:“外祖父,您是没去过西北不知道,那鬼地方夏秋多风沙,冬春多严寒,根本不是人待的。而且,北齐都是些什么人啊,他们茹毛饮血跟野人似的,铁骑尤为彪悍,看着都吓人。”
“大周建国不过短短几十年,而北齐建国三百余年,国力十分雄厚,哪是我大周能比的。他们对大周早就有吞并之心,北齐大军屡屡骚扰西北边境。我在那边的半年,大小战事加一起就不下十次,我天天都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若再不回来,我就死在西北了。”
“我是母后唯一的儿子,您唯一的外孙,更是堂堂大周储君,何必吃这样的苦。君子还不立于危墙之下呢,您就不怕我没命回盛京?”
“你,唉……”步飞章气得胡子抖。
“行了,外祖父,等我问过任永安后再说。这没用的贱人,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探到,要她何用!”
步飞章脸色一沉,瞪着朱峙道:“别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女人身上,小心玩火。”
“知道了。”朱峙有些不耐烦。
就知道教训他,有本事,手上也握个几十万兵权啊。
若他有了兵权,任永安这样的小贱人他还看不上呢。
装,茶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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