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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郡主代酒（第1页）

“什么东西？这个吗？”金云骞伸出右手，摊开手掌，手心里放着几粒铜砂。左手挠挠腮，问道。

“要不是你刚刚故意走我面前，露出这个，我其实不知道是你呢！我还想，是谁唱的那么难听。”金云骞巧舌如簧。

“我的剑还我。我不和你计较，你若再装疯卖傻，我就让你像在那家酒肆一样狼狈。”那少年显然已经没有多少耐心。

金云骞顿时脑补了那个令她终身难忘的画面。

“什么剑？本郡主不知道你说什么。你赶紧走，不然，我喊了人来，你就走不了了。”她也不耐烦起来，说罢，转身要走。

那少年抢到她前面，拦住了她，“你要再不拿出来，我就不客气了。我既然能进宫找你，还会害怕吗？”那少年威胁道。

“那剑在我家里。”金云骞吃过他的亏，知道和他动手没好处，又不想喊了人来，把他乱刀砍死，胡编一句道。

“你想诓骗我，宣南王府灵珠雅筑我已去过，没有。”那少年很快识破了她的心思。

“什么，你还去了本郡主的闺房？那你把我的衣柜啊，饰箱子翻坏了没有？有没有偷我最喜爱的饰？”金云骞奶凶奶凶地说，十七八岁的少女正是最爱美的年龄，不管她是郡主还是普通人。

江如济在门外，忍俊不禁，摇了摇头。

“你快拿出来，我不想和你废话。”那少年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你那破剑，就算是我拿了，我带进宫里做什么？献给皇上？我才不稀罕，早给我家马奴用来剁草料了。”金云骞满不在乎地说道。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金云骞见他居然相信了，咯咯笑起来：“你真是个傻子，我没拿过什么剑。”她又眼珠一转：“不过，你如果肯教我法术，我就寻个更好的剑送给你，如何？”

余天凌怒火中烧道：“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完就要动手。

“你要如何不客气？”江如济踱进屋内，淡淡地替他分析：“你想劫持她，让宣南王拿你的东西来换？你太不明智了。她是帝后最喜爱的侄女，宣南王的掌上明珠，蜀中将军金夜狄的胞妹，他们有的是千军万马，你都抵挡的过吗？”

“江如济，又是你。你们江家就是宣南王的鹰爪。我今日拼了我的命，也要拿到我的东西。”那少年怒不可遏道，一把拉过金云骞，扣住她的脉门，金云骞身子立即软了下来，不能动弹。

江如济见他用强，退到门前，打开半扇门，“你放了她，我放你走，我答应你，灵珠郡主若真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我会请她原物奉还。”

“可笑，我怎么会相信江家。”那少年显然不信，嗤之以鼻。

“你是玄天宗四象宫门下，你叫余天凌，对么？你丢的剑，是一对雌雄剑。三日，日昃后，你就能拿到你的东西，信不信随你。”

“你查我，这还真是鹰犬干的事。”那少年愣了愣，江如济也不愿解释，闭口不再接话。

“那好，三日后日昃，方唐巷方家豆腐铺子见。若是你敢骗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推开金云骞，飞身离去，江如济不想闻到她身上的甜香，侧身避开，又伸手拉住金云骞。

金云骞转过身来，望着天呆：“原来他叫余天凌。”又对江如济嫣然一笑：“江如济，谢谢你救了我，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

说罢，小鹿般地跑回去了。真是个让人无可奈何的女孩子。

他倒真是胆色过人，敢独闯皇宫，还是青天白日。江如济望着高高的宫墙，心里也不免对余天凌生出几分佩服。

等他再次回到座位，祭礼已经完毕，青帝、帝后又赐下春酒、肉食。

江如济见三殿下面前摆了一大盘鹿肉，扫视一圈，只有他的是鹿肉，三殿下正低头，夹起一大块肉放入口中，大嚼了起来，咽下去，又很快夹起一大块放入口中，他喜欢吃鹿肉？可怎么这样狼吞虎咽地吃？他又将视线飘向帝后，帝后嘴角勾起隐隐的一丝冷笑，江如济很疑惑。

江如济象征性的拿起筷子，只是夹起盘中一小块剔骨鱼肉，放入口中。他对吃食并不感兴趣，他吃的很少，但并不瘦弱。

太子长庚端起一大盏虎骨酒，嘴角流油，咧嘴道：“儿臣祝父皇、母后，圣体康泰，万寿无疆。护佑我开明王朝国运绵延。”说罢，仰着脖子，一饮而尽。一看平日里就没少喝。

宣南王也站起身，他腰佩金宽带，灼人眼目。举起一个方杯双耳玉斗，邀向众人：“来来来，大家举杯，痛饮！”说罢，也不敬青帝，就仰头喝下，美酒沿着胡须滴落在夔纹彩衣上。

众人见宣南王丝毫不把青帝放在眼里，敢怒不敢言。又见帝后并不斥责，都纷纷站起，举杯，一饮而尽，谢松卿没有起身，坐着抿了抿酒。

独江如济兀自站在原地，没有举杯，更没有饮一滴酒。

金夜狄气急败坏，指着江如济：“江如济，你好大的胆子，我父王祝酒，你敢不喝？”

一来江如济自从服用药丸就不能再饮酒，他也从来不知道酒是什么滋味，空海大师叮嘱过他，只等到将来身体康健了，方能饮一点。

二来他见宣南王适才的举动实在过分，看不惯他熏天的跋扈，心里很是不平，故而不饮。

人群中站出一人，是金氏族人蜀中主帅金连季，他的手下有不少自北郡过来的江家旧部，他统领起来很是吃力，此时他帮衬着金夜狄：“臣请帝后治江如济对祭礼不恭不敬之罪。”

青帝不置可否，见江如济凛然不惧，眉头渐渐舒展，颇有兴致道：“你是江家的孩儿，果然和你爹爹一样。”这样一说，帝后甚觉没有颜面。

樊霜郡主听了，并不能领会青帝的意思，以为青帝要降罪给江家，忙上前行礼：“圣皇，容侄女禀明，我儿小时得了重病，不能饮酒，若饮了，命不保矣！望天家宽恕！”她又把江如济生病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江如济没想到阿娘会挺身为自己辩白，心里一热，很是感动。

帝后见兄长确实过分，越过了青帝，私下里虽多次告诫，兄长依然故我，一挥衣袖：“樊霜郡主不必紧张，圣皇仁爱，断然不会问罪于江家。”

继而，帝后又嘲讽道：“何况，江家出了这样的子嗣，该感到庆幸才是。”

金夜狄见姑母不仅不治罪他，还似乎在夸赞江如济，想起擢选时，他样样胜过自己，嫉妒得咬牙切齿。

他不依不饶地进言：“姑母，江如济不能饮酒，瞒上不报，是为欺君；公然拒饮，是为对我父王的不敬。何况今日是我朝大礼之日，更不能随便就赦免了他。”

帝后面色一沉，瞪了他一眼不语，心想：“我母家怎么出了这样一个蠢货。”

众人一时间僵在那里，面面相觑。

“大哥，我来替江少主喝，如何?”金云骞说罢，也学着宣南王的样子，端起一方杯双耳玉斗，一口饮下。”喝完，还不忘记连连说道：“好酒、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