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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急转直下（第1页）

张献忠令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分三路人马轮番去张令大营挑战，艾能奇和罗汝才则各带两千精兵埋伏在岭下竹林之中，只等张令被挑衅出营作战就左右夹击，孙可望等人百般谩骂，大营之中偃旗息鼓，张令命令除非敌人靠近大营百步方可释放弓矢或火炮退敌，否则只管休息。

整整一天，从天亮到日落，献军各部轮番挑衅，张令大营却稳坐钓鱼台，只要不靠近，营内不动如山，张令身穿甲胄，部署完毕就径自去睡觉，明军各部严守张令军令，除非靠近大营，否则也轮流休息，整整一夜，张令鼾声如雷，将士们也十分心安，张献忠也亲自前往大营窥视，见到营内灯火如常，宅内人声不乱，张献忠也没了办法，暗叫：“老东西，还真有本事。”明军大营地势极其险峻，张献忠又不愿意让士兵白白损失，只能等天亮再做打算了。

张献忠闷闷不乐的回到营中，愁张令坚守不出，思索着如何才能让张令出寨迎战放好将其包围，罗汝才来见张献忠道：“张哥，我就知道你着急上火，特此来给你降火的。”张献忠笑骂道：“你小子又不是我的婆娘，如何给我降火，有话快说，我烦着呢。”罗汝才笑道：“我不是婆娘，秦良玉是远近闻名的女将，要不我替你把她捉来？”“哈哈，”张献忠笑道：“妙轩，你又不是不知道，秦良玉已经年纪六十七了，就算当年年轻貌美，现在也是干瘪老妇一名了。”

罗汝才道：“张哥，你又错了，秦良玉年轻的时候也不貌美，据传她年轻时候甚肥，否则一介女流怎么能提起二十斤武器上阵杀敌，不说闲话了，我看今天张令坚守不出，不过明天肯定可以破他，明天我带人去挑衅，他一定会出战，破敌就在明日。”张献忠奇道：“真的明天就可以击破张令老乌龟？”罗汝才笑道：“张哥，我愿意立军令状，明天张令不出来请斩我头，不过，明天破敌需借孙可望贤侄一用。”张献忠道：“莫说他了，你就算借我我都答应，我随后就让他去找你。”罗汝才笑道：“那张哥，我先告辞了。”

张献忠笑道：“别急，你既然来了，吃了夜宵再走不迟。”随即吩咐亲兵将好酒好菜端上来，两个人和徐以显一起把酒吃菜，谈谈笑笑，张献忠边吃边说：“妙轩，明天的战事你可切莫当做儿戏，我可是听说了，秦良玉马上就到了，我估算着明天午后就能到达朱菌岭，而杨嗣昌的幕僚万元吉也带着一万多人马从重庆星夜兼程而来，明后天估计也差不多能赶到，如果明天不能在秦良玉到达之前解决张令，我们就会陷入被动，你可千万不能逞能呀。”

罗汝才点头道：“张哥，你说的没错，我的计策能否成功，明天就看孙可望的了。”

等罗汝才回营不多时，孙可望就来找罗汝才，见面施礼道：“伯父，按照父亲命令，小侄特此前来，听候您的命令。”罗汝才仔仔细细打量了孙可望上下一番后道：“贤侄，你父亲都跟你说了吧，明天要取张令老贼狗命，必须你出马，你可能在张令面前心平气和，镇定自若吗？”孙可望道：“伯父放心，我素日在千军万马中厮杀也不曾害怕过，面对张令我有什么可慌的。”罗汝才笑道：“明天可不比往日，以前你的背后和身旁都有自己兄弟将士保护，明天需的你孤身一人，而张令身边却有无数的士兵，他是川军中有名的上将，一张硬弩射杀了不知道多少敌人将兵，你必须心不慌，手不抖，胆大心细，一个人在千军万马之中取他性命，咱们在朱菌岭能否一战而定全看你了，你要是出任何问题，都将陷我和你义父于困难之中，陷这数万义军将士于尸山血海之中，没问题吧。”孙可望笑道：“伯父，放心，我没问题。”

罗汝才一拍孙可望肩膀，“好小子，和你爹一个脾气，我看明天一定可以成功，好了，赶快去休息，明天一早就随我出战。”孙可望腼腆的笑笑，拱手退出去了。

第二天天一亮，罗汝才便吃了早饭，来看孙可望，孙可望此时也已经吃完了早饭，拿着自己的硬弓不断练习，点点头命令点齐两千士兵出。

张令这边一大早也梳洗完毕，吃完早饭登上寨墙查看，现今天的敌人与昨日不太一样，看旗号是罗汝才的旗帜，对亲将说道：“你们看看，这罗汝才和张献忠就是不一样，献贼的兵士阵容齐整，罗汝才的队伍就不行了，东一团，西一群的毫无章法可言，老子破贼就在今天。”左右将领请令出战，张令还是不准，他说：“各部严阵以待，还是不能出战，我要等，等决战时候到来。”

罗汝才的部队也几次摇旗呐喊，虚晃攻寨，明军还是按照张令军令，只要敌人不带百步之内就不反击，只等与僚属下棋的张令话，但直到中午时分，张令还是稳坐中军大帐，按兵不动，过了午时，张令下令士兵吃饭，做好准备，众军闻之精神一振，守了两天，今天看起来可以出去厮杀建功立业了。

张令亲侄张乾坤前来禀告：“大帅，末将观察贼军已经十分懈怠，请大帅亲自查看。”张令眼光一亮道：“走，随我去看看。”众多将领跟着张令走上寨墙，仔细观察对面情形，只见对面贼军已经十分散乱，兵士们几十人一群围坐在一起，或吃饭，或玩耍，有些骑兵把马鞍子都卸了下来，让马匹在草地上自由活动，不少兵士把武器都搁置在一旁，躺在草地上沐浴着中午的阳光昏昏欲睡。

张令看的心花怒放，知道出击的时候到了，他对身旁的将领说道：“看看，看看，我前日不让你们出击你们还埋怨我，看看，现在这群献贼，还不是手拿把掐手到擒来。”身边的参将，都司都十分附和，跃跃欲试。

张令问探马道：“秦总兵的部队什么时候可以到？”探马回报：“大帅，石砫兵前队据此二十里地，秦大帅统兵在后，离此地不过五十里地，随时都可以赶到。”张乾坤问道：“大帅，还要等秦总兵的人马到来吗？”张令笑笑：“算了吧，这个功劳咱们自己独得吧，何必巴巴的等人家来抢呢。”随即张令下令：“张乾坤，率领一千士兵守寨，其他人全都随老子出击。”

随即，明军打开营门，三四千人擂起战鼓，大声呐喊着冲了出来，罗汝才的士兵果然来不及重整队形，各自为战与明军在朱菌岭混战一番，因为明军准备充足，献军挡不住明军进攻，死伤了部分士兵之后开始后撤，张令身先士卒带领明军来回冲杀，献军伤亡率直线上升，罗汝才急忙命令部队撤退，并且在三里地之外一处高坡建立防御阵地阻挡明军，收拢败兵，张令见到高坡聚集了数量不少的献军，而且使用劲弩射击明军，明军无法前进，张令带领亲兵对高坡上的献军射箭，他的神弩将名号名不虚传，虽然年已七十矣，但依然百百中，加上他身边的亲兵亲将也大都箭术了得，高坡上的献军损失惨重，罗汝才见状称赞张令果然了得。

高坡上的罗汝才士兵射出的箭也有几支命中了张令，但张令身披重甲，就连马身上也批了装甲，远距离射来的弓箭射到他身上就无力射穿盔甲，眼看弓箭对射占不了便宜，罗汝才命令再次后撤，退入了事先构筑好的一处营垒，负隅顽抗，张令带队追赶过来，生怕落入张献忠陷阱之中，远远的便停了下来，仔细观察营垒的动静，看见罗汝才乱而不惊生怕这是张献忠诱敌深入之计，马上命令部队原地扎营，休息喝水。

看见张令部队停止了前进，罗汝才暗自骂了一句，对孙可望说道：“贤侄，你可以按照计划行动了，成败在此一举，祝你成功。”孙可望笑道：“伯父，放心吧，张令冢中枯骨，犹不知死耳，小侄去去就回。”

孙可望身穿一件紫色战袍，骑一匹枣红战马冲出了营垒，直冲着张令部队而来，距离张令部队不远勒住缰绳，大声吼道：“哪位是张令张将军，请张将军出来答话。”

张令等人早就看见了这一人一骑从罗汝才营中飞奔而出，猜想着可能是罗汝才见到形势不利派人前来洽谈投降事宜，又见孙可望年纪约在二十上下，心想也许是罗汝才贴身随从，虽不以为意，听见孙可望让其答话，旋即催马向前，周围亲兵亲将急忙劝阻，张令笑而不语，只管催马向前，孙可望镇定自若，面带笑容，驻马相迎。

两人距离不过百步，张令威严的问道：“对面献贼小将，你见本帅有何事？”孙可望笑道：“听闻大帅百步穿杨，小将特来讨教，请赐教。”说完，伸手取弓，弯弓搭箭，一箭闪电射出，势如流星直奔张令哽嗓咽喉，张令大吃一惊，百忙之中随即也是一箭射出，两只箭在空中交错而行，只听一声惨叫，张令喉咙中箭，翻身落马，孙可望也是脖颈中箭，但与张令不同的是，孙可望却跟没事人一样拨转马匹调头逃跑，张令身边的亲兵亲将看见张令中箭落马，一起来救，同一时刻还有几十人向孙可望射箭，孙可望俯身躲避弓箭，向着营垒狂奔，罗汝才此时也安排二百名骑兵冲出大营接应孙可望，等孙可望与二百名骑兵汇合之后调转马头，带着二百名骑兵向张令的亲兵起了排山倒海一般的冲锋。

张令身亡，他的亲兵和亲将没了人指挥，也没了跟献军拼命的动机，眼看敌人人多势众，凶猛无比，迫不得已丢弃了张令的尸体，向着后方没命逃跑，不远处驻扎的明军主力还打算抵抗一下，却现罗汝才带着几千献军冲出了营垒，跟在骑兵身后冲了过来，这些明军还没有反应过来，张献忠和徐以显带着献军从左右杀了出来，一时间，战场上刀光闪闪，喊杀声惊天动地，明军顿时失去了抵抗的勇气，大部分人掉头就跑，跑得慢的被献军当场杀死，还有一些明军跪下求饶，被聚在一起等战后张献忠再来处理。

张乾坤吃惊的现大片明军丢弃了旗帜和兵器，玩命奔向自己据守的大营，而且人群中只能看见叔父的部分亲兵亲将，但却不见叔父踪迹，内心震惊不已，但也不能不管不顾眼前这些被献军追赶的友军，他急忙命令打开寨门，等明军溃兵进营之后在紧闭寨门，士兵在寨墙上猛放弓弩退敌，追击的贼军呐喊了一阵子之后退了回去，张乾坤抓过一名亲将询问得知叔父已经战死，差点昏倒在寨墙上，随即又看见孙可望提着张令的人头骑着枣红战马来到寨墙耀武扬威，还把张令脑袋丢在地上，士兵们看见张令人头全都人心惶惶无心再战，没等张乾坤反应过来，溃兵中一部分人一声呐喊，脱掉了明军号衣，露出了献军的衣袄，他们杀散寨门附近的明军，打开了寨门，无数的献军从四处蜂拥而至，张乾坤被亲兵簇拥着向后寨逃去，趁着明军溃兵堵塞道路之际打开后门，逃之夭夭，罗汝才和张献忠带着大批士兵占领了朱菌岭的明军大营。张献忠看着张令的人头笑道：“神弩将，也不过如此。”

探马来报，秦良玉带的增援部队已经据此不过五里地，罗汝才对张献忠说道：“张哥，运气真好，这老母货来的早，张令还不一定这么容易战败，来得晚的话，她就有了准备，现在时机刚刚好，我们一鼓作气，再接再厉，打垮了石柱兵，杨嗣昌在四川也没无所作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