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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吾是氏神（第1页）

偌大的神庙因为姬氏负担不起烛火而显得有些阴森，除了神龛那里有两根蜡烛稍微亮堂一些，其他的地方都笼罩在黑暗中。

姬阊跨进神庙高高的门槛，就看到那个一身月牙白的女娃娃，女娃娃粉雕玉琢，绝对不像是姬氏城的娃娃。满是风沙的姬氏城养不出这么水灵的娃娃，他眉头一皱：“这是哪里来的娃娃，神庙是谁都能进的吗？”

说完这句话，姬阊本能地往神龛前走去，可是，在看到空荡荡的神龛时，他一时血气上涌，怒喝道：“氏神呢！”

上次姬玉和姬澹带着氏神去找生门，当时他已经吓得三魂七魄都丢了，现在又来这么一出，一口气上不来，他面色通红，眼见着就要昏厥倒地。

“姬阊，吾就是氏神！”姬南初真的怕他一口气提不上来，就去了。

听她这么说，姬阊又惊又惧：“你这小娃娃胡说什么，莫要亵渎我们的氏神！”

姬玉这时小心翼翼地上前：“族长，你看看她的脸！”

姬阊这才俯身盯着姬南初的脸看，烛火闪烁，他老眼昏花，看了很久，终于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你，你......”

姬南初觉得自己个子太矮了，实在太没有气势了，看了姬玉一眼：“给吾端把椅子过来！”

姬玉忙不迭地去拿椅子。

姬南初坐下之后，微微仰头看着姬阊：“垦畦浇晒才交给你了，你就不认了？”

姬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姬玉和姬澹立马也跪下了：“氏子不敢！”

姬南初看向被堆在角落的那些牌位：“如果不是先祖们，吾不可能如此快地修炼出肉身！”

姬阊泪眼婆娑，不可置信地看着姬南初：“牌位碎裂，难道不是先祖们嫌弃贡品寒酸？”

姬南初摇了摇头，也有些鼻头酸：“他们又怎会嫌弃呢，如果嫌弃，又怎会助吾修成真身，庇护族人！”

听了姬南初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哭了，白天祭祖失败，所有人都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他们以为因为贡品寒酸，先祖嫌弃，氏神悲痛，原来，原来是他们误会了。

姬文微微仰头，看向插在神庙四周的祭旗，不让眼泪流下来。

此时，一阵风吹来，耳边似有叮咛。

姬阊看着姬南初，不禁悲从中来：“如果我早些寻到木头为您重塑法身，您脸上也不会有印记。”

虽然那印记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楚，姬阊还是愧疚不已。

“不必介怀，并不碍事！”姬南初才不在乎自己的脸怎么样，她更在乎自己的修为，因为修炼肉身，虽然有先祖的亡灵相助，她也散去了所有的修为，现在她就是一口枯井。

这上千年，从来不曾听说过有氏神能修成肉身的。氏神修成了肉身当然是好事，但是一个三岁的小娃娃太过脆弱了，万一外面那些坏玩意打氏神的主意就糟糕了。

姬阊毕竟是族长，思考得比较全面：“氏神现在是否能够自保？”

姬南初刚刚连姬澹都挣脱不开，又谈何自保：“修炼肉身消耗了太多修为，接下来的日子吾要好好修炼。”

姬阊忙不迭地点头：“那这些日子您就不要出神庙，因为今天祭祀失败了，族人无颜面对您，估计也不会来。”

姬南初求之不得，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护住姬氏，才不负姬氏先祖以亡灵相助！

“嗯！”

......

春来冬去，经历了一个冬天的蛰伏，姬氏族人恢复了一些生机。

虽然初一祭祀不顺利，但开春了他们就要在盐田忙活了，只要努力产盐，卖了钱，明年祭祀就能买整头的祭品，不让氏神和先祖生气了。

姬阊带着族人每日都往盐田去，但是不论多早出门，多晚回来，他都要去神庙晨昏定省。

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姬阊的脚刚迈进神庙的门槛，突然一道疾风朝自己袭来，他本能地就要躲，那阵风却转了一个弯，然后砰的一声，一支木剑直接陷入土墙之中，只露出了一个剑柄。

姬阊吓得头都竖起来了，姬澹却飞奔过来，抬手就想把剑拔出来，可惜他个子矮，力气小，拔了半天，剑还是一动不动的。

姬玉陪着姬南初走了过来，抬头看着那柄木剑，一脸崇拜：“氏神，这就是剑诀吗？真厉害啊，以后，您是不是能随便操纵这柄木剑了？”

姬南初小小的个子，仰头看着木剑，这些日子的功夫总算没有白费：“嗯，现在只能操纵这一柄木剑，等到我修为更深厚，就能操纵更多剑了。”

姬澹又崇拜又羡慕：“氏神，我能学这个剑诀吗？”

“当然可以，但是，我让姬文抄写的《道德经》、《南华经》你可读熟。”

一说起读书，姬澹就有些心虚：“不是我不想读，主要是很多字我都不认识。”

这个世界没有道教，更没有道家典籍，姬南初凭着记忆背诵出来，再让姬文抄写，66续续也积攒了几本。

姬澹现在才六岁，确实小了些，正好姬阊来了：“现在开春了，城中长者都要忙活，小孩子整日晃荡也不行，反正姬文回来了，我看他一手字龙飞凤舞，学识也是够的，干脆把神庙这里整理一下，让他教授孩子们学问。”

说起这个，姬阊就十分羞愧：“以前，族里有族学，后来连饭都吃不下去了，族学也就没办了，现在，族里也不宽裕，要不，要不等明年。”

“明年复明年，明年何其多？”姬南初站在偌大的、空荡荡的院子里：“也不需要什么银钱，孩子们早上来上学，暂时不提供饭食，等以后有条件了再提供。姬文当先生，也不需要束修。”

既然姬南初都已经说了，姬阊当然不会反对：“只是把学堂放在神庙，会不会影响您修炼？”

“无妨，姬南初摆了摆手！这神庙空荡荡的，没有人气，娃娃们过来上学，也能聚些生气。”姬南初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姬阊听着她的话，却有些错乱，说话的明明就是一个三岁的娃娃，竟然说别的孩子是娃娃：“好，那就听氏神的。对了，这两日我们会把城中的木头往盐田那里运，会有些动静。”

姬阊怕他们的动静惊扰了氏神，运木头去盐田那里是要建些屋子，等到真忙起来，就不用两头跑浪费时间了。

“行，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