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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元宵佳节2（第2页）

沈忆转过头，笑道：“泱泱见过长姐。”

“过来。”沈翎玉的语气温和，但沈忆没太听出来，她想起幼时长姐还未进宫时，长姐虽然也疼她和阿姐疼的要星星不给月亮，但若她与阿姐真犯了错，长姐的罚也是实打实的，绝不手软。

沈忆慢腾腾的挪了步子过去，道：“长姐，泱泱没惹祸。”

沈翎玉抬起头，碰上沈忆略显怯弱的眼神，不过她眼下笑不出，只得将语气放的愈轻。她道：“胡思乱想什么呢？把这茶给父亲和萧姨端过去。”

“长姐，就两盏吗？”沈忆端着茶，“戚公子也在啊。”

戚负雪跟着看过来，沈翎玉没看他，道：“他不喝。”

戚负雪默默收回视线，没做声。沈忆弯唇一笑，也闭了嘴，将茶端给沈靖安与萧柔。

萧柔接过茶，尝了一口，称赞了几句这煮茶的手艺，而后才道：“翎儿啊，厨房煮了鱼汤，萧姨去瞧瞧，你慢慢与戚公子聊。”

沈靖安接到暗示，连忙道：“对对，为父去看看戚公子带来的这副棋，你俩慢慢聊，好好聊。”

沈靖安出去前还不忘拽走沈忆，两人跨出门去，戚负雪还能听见沈靖安说沈忆不及沈姝机灵。

屋子里的婢女下人也被绛河带了出去，屋内只留了戚负雪和沈翎玉二人。

戚负雪被沈翎玉冷落了半晌，忍不住叫人，“殿下。”

“你偏要来。”沈翎玉熄了茶炉下头的火，嗓音淡漠道：“原来要这盛京乱起来的人，还有你一个。”

戚负雪沉默以对，无可辩驳。他明白沈翎玉顾惜他，但大琰安稳了二十几年，有些尸位素餐的奸佞之辈早已按捺不住野心。

贺泽风此人他了解颇多，贺泽风在大琰斗不过沈翎玉，是因着殿下的根基深厚，但此人回到南桑已是必然的趋势，待正月一出，南桑便要来人，届时贺泽风回了南桑，有他那身为一国之后的母亲坐镇，南桑兵士会因为贺泽风这个储君迅凝聚。

而依着大琰如今的情形，绣衣营是柄利刃，但这柄刀尚未完全出鞘，更多的是蛰伏。渊北这两年的军饷上总有入不敷出的情况，各方军营曾在前不久彼此传递消息，这也是年前引得昭宁帝疑心，派下沈翎玉前往渊北敲山震虎的原因。

而自他入京以来，屡次找徐家的麻烦，沈翎玉对此纵容的几乎毫无底线，这不是他了解的沈翎玉的脾性，足以证明徐家并不无辜，沈翎玉乐得见他给徐家添麻烦。倘若再往大了猜，徐家掌管户部，户部上下几乎都是徐家的人，想要在银子上动手脚再容易不过，各州军队的军饷去了哪，戚负雪若再猜不到徐家身上，渊清公子的名声真真成了摆设。

“盛京看着安稳，可各州郡的异动殿下定然比臣更明白，绣衣营渗透整个大琰，殿下苦心维系这一时的安稳又有何用？”戚负雪走到了沈翎玉身旁，缓缓道：“臣只知道，这表象下的危急再不示于人前，各州郡忍了又忍，只怕最后被南桑的兵刃割了喉咙，也还在等着户部的救命钱。”

沈翎玉不接话，她冷眼看着戚负雪，随即抬起手呃住他的脖颈，指尖抵住戚负雪的喉结，逼着他扑在自己怀里，她只用了半分力道，戚负雪这张让她百看不厌的脸上便显露出几分苍白。

戚负雪微微张开唇，浅浅的喘气，他不说求饶的话，只看着沈翎玉，眼睛都不眨一下。

沈翎玉垂眸与他对视，倏地松开手，戚负雪脖颈上留下淡淡的痕迹，又在几息后消失。

沈翎玉冷声道：“你只是不信我会为了保全各州军士让盛京铤而走险，毕竟我手里除了绣衣营，还有由沈家把持的幽州十万大军。”

戚负雪睫毛颤，沈翎玉蹙起眉，一把将人扶起来，道：“眼看着戚公子就要大功告成，又用这副神情蛊惑我这颗棋子做什么？”

戚负雪听出沈翎玉在给他台阶，但他心口有点痛，沈翎玉总是这般，好似无论他做了什么她都不会真的伤他半分，哪怕只是让他伤心几日，她竟也是狠不下这个心的。

“怎么不说话？”沈翎玉哑声道：“又或是，本宫猜的不错。戚公子还需要本宫做些什么？”

戚负雪摇头，他仿佛听见了滴血的声音，忙道：“臣只要户部把吞掉的银子吐出来。”

“是吗？”沈翎玉喝了口茶，不待戚负雪答话，她便话锋一转，对着外头说：“绛河，去请父亲和萧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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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忆从萧柔处得知沈翎玉约莫是同戚负雪不愉快，一颗心便落回了肚子里，只要长姐不是抓了她的把柄来训斥，沈忆就能笑盈盈的往沈翎玉身边凑。

她给沈翎玉夹菜，近的远的都折腾了一遍，堂中的气氛顿时热闹起来，除却沈翎玉与戚负雪之间似是公事公办。

沈翎玉自与戚负雪谈完便有些闲不下，饭一吃完便命绛河去寻沈孀来见自己。

沈靖安带着戚负雪去书房，生怕这两人一时起了口角说错了话，再弄出无可挽回的局面。

沈忆从在沈姝那听见这事便惦记着，待人都散了，才得了空问，“长姐为何要见五姐姐？”

沈翎玉只道：“这是大人的事，你乖乖去和阿姝玩。”

绛河做事利落，没一会儿便把沈孀带了来，沈翎玉打了沈忆，才抬眼看向来人。

跟在绛河后头的姑娘穿着身鹅黄袄子，白净秀丽的小脸上带着柔柔笑意，她见了沈翎玉有些怵。

沈孀福了福身子，道：“孀儿见过长姐。”

沈翎玉让她坐，面上提起笑道：“听阿姝说，你这段日子连门都没出过。”

沈孀坦然道：“长姐不必同孀儿绕弯子，泱泱的婢女是我送的不错，给泱泱出跳水的主意也是我，但我没想过真的害她。”

沈翎玉道：“那你仔细想过没有，当年贺泽风入京为质可谓是屈辱万分，南桑与大琰隔着这么一道仇恨，他是何心思你可想清楚了？”

沈孀攥紧了帕子，道：“他说只是为了回去，他不是会草菅人命的狠辣之人，我信他。”

“但这世上不会有一成不变的人和事。”沈翎玉道：“就算他这辈子都不会，但局势会推着他做出选择，人一旦爬得足够高，也会深陷泥潭，动辄便是两国的风雨。”

沈孀听着那茶盖扣下的声音，浑身跟着一僵。她以为沈翎玉要阻她，但沈翎玉却只言明了眼前的境地。

“沈孀，你是个聪明人，跟着祖母这么些年，二叔的脾性你从未沾染。”沈翎玉道：“无论如何，你都是沈家的女儿，你要见他，沈家不会阻拦，至于剩下的，你自断。”

沈孀看着柔弱，骨子里却是沈家人，她想得透沈翎玉说的话，也不会因为喜欢谁就上赶着让人糟践，贺泽风若是骗了她，那他们这辈子也就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