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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灵凰山的那些年,榣凰并没有什么机会接触血池,所以对其了解甚微。眼前的血池的确呈现出一片想象之中的猩红色,但却并未有一丝血腥之气。榣凰原以为是因为灵凰山荒废已久,直到进入血池之中她才现,这片猩红如血水的池水仅仅只是看起来像鲜血,并非是和她那一日在海底所见的由真的鲜血构成的血池一样。
粘稠的液体附着在榣凰的周身各处,让她几乎寸步难行。她费了许多力气在血池中央站定之后,才缓缓闭上双目沉下心思。
“父亲?”九玉在九临的怀中睁开眼,便见一张放大了面孔正静静的注视着自己,吓得赶忙坐起身,“榣凰呢?”
“血池里泡着呢。”九临见自己女儿起身就往废石堆中跑,没好气的一把揪住九玉的衣领,“管管你自己吧,想逞英雄也不好好修术。要是没有我,你昏死了被人丢下山喂牲口都不知道,这条命不光是你自己的,我这个老父亲也记挂着呢!”
“您还好意思说我?”九玉挣扎无果,任由九临提着自己的领子带她腾空走去血池边,不满的嚷嚷,“您这一出去就是好几年,就算是我想学也可得有散仙教啊。我看再过几年您连我长什么样都记不得了!”
九临闻言冷哼一声,松开手淡淡开口,“你就是掉在粪坑里我也认得出。”
“您还真是……”
“闭嘴。”九临打断九玉的话,面色有些凝重的看向已经逐渐沉入血池的榣凰。
九玉顺着九临的视线看去,便见榣凰已经被血池中的猩红液体尽数淹没,连丝都消失在了池面上,“榣凰她……”
“凤部族的血池中蕴含的力量是青鸾部族的一倍有余,我听裘灵说榣凰的血脉纯净,是真正的凰鸟之身,所以眼下很有可能是触动了血池的底脉。”
“低脉?”
“血池不仅只在决出那些能孕育纯净血脉的最强散仙时才开启,其实这么多年,凤栖五部族每一位有可能成为神君的散仙,都有资格去血池中浸泡看是否能引动血池底脉。”九临目光有些凝重的望着已经恢复平静的血池,顿了顿又到,“这底脉便是凤部族最古老的血脉。其中所蕴含的力量极为强大,而血脉之力也是绝对纯净。能够引动底脉说明这散仙有乎其他散仙的资格,但若能继承炼化底脉,便是绝对意义上的脱胎换骨。到时候就成为了真正最古老血脉的传继承者。”
“那我们的古老血脉究竟源于何处,源头又是谁?”
“不知道,因为迄今为止,还没有能够真正继承最古老血脉的散仙。”
“怪不得这几个部族的长老都豁出面子的争抢,还在半路截杀我们。这等于是让他们拥有了第二次触动底脉的可能。”
“也不完全是,因为即便没有可能,吸收两个部族血池的力量也会使奇涿这类散仙的实力突飞猛进,还有……”
九玉听得认真,见九临欲言又止,疑惑抬头,“还有什么?”
“……”九临沉默片刻抬手摸了摸九玉的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悲痛,缓缓道,“若是奇涿这类的散仙最终没能成为神君,那他们就会成为这几个部族神君的助力。”
九玉闻言愣住,大脑一瞬间的空白,半晌才喃喃道,“您是指……像吞噬火种那样吗?”
“是。”
……
榣凰此刻的心神已经完全与血池融为一体,她仿佛听到了来自血池底部隐隐如心跳一般的声音。那声音越接近,榣凰在听清楚来源的下一刻,身体便仿佛掉入了冰窖,内脏与血液逐渐‘冰冻’,她的肉身越寒冷,这感觉持续片刻之后,便有一股奇异的力量从她的四肢百骸涌入。
那力量所过之处无一不刺激着她疼痛的神经,痛感使她清醒万分,她的神识游走,忽而见得自己的肉身正伴随这力量的涌入而逐渐溃败,宛如枯木渐渐腐朽。
榣凰想要动用身体中的力量,却后知后觉的想起她身体蕴含的仙灵之气早已在战斗中消耗殆尽。她全身陷于血池之中也无从吸收和感应灵气,只是她却并未觉得无法呼吸,这种感觉怪异至极。
眼看着自己的身体急腐败,榣凰心中越焦急,普通散仙若是失去了肉身在寻不到栖身之处时,不出三个时辰便会开始消陨。以她这薄弱的力量若是被困在血池中,单靠魂体根本无从脱身,在没有仙灵之气滋养的环境中很快便会葬身于此。
“散灵自出生便沐浴于仙灵之气中,自然除去皮肉,骨中亦有……”裘灵懒散的声音从榣凰的脑海中回荡,那是她刚刚幻化人形之后,裘灵为她解得第一个困惑。
“骨中的仙灵之气难道不是死后才会……”榣凰看着自己几乎要溃败至胸口的血肉,自嘲一笑,她现在不就相当于已经死了一半……
随着腐败而裸露在血池中的苍苍白骨,忽然被一层无形的气流排开血红的液体,而后笼罩包裹。
榣凰集中精神,感知身体的各处,在经过了看似漫长的挣扎与尝试之后,终于调动起了能够对抗那奇怪力量的仙灵之气。
血池中几乎隔绝了所有天地元素,而血池中的液体也根本由不得榣凰调动,她只能依靠最原始的力量让自己的肉身停止腐败。
而让榣凰没有想到的是,这种对抗仅仅持续了几个呼吸的瞬间,便以她的失败告终。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血池之中难道不应该是对于肉身和魂体的滋养吗?”榣凰心中几乎要咆哮。
神识从身体退散,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肉完全消弭,只剩下森森白骨,甚至连复生纹都来不及使用。
“父亲,这都已经三个时辰了还没有动静,榣凰不会出什么事吧?”九玉眼前的血池似乎是将榣凰吃了消化一般,越紧张起来。
“如果底脉真的出现,那榣凰的确会有危险。”
“什么意思?”
“底脉是有灵性的东西,如果榣凰没有将它全部吸收炼化,那便很有可能会被它吞噬。”
九玉闻言愣住,旋即便要冲向血池,“那赶紧把她弄出来啊!”
“别急。”九临眯起双目望着血池,“你仔细看。”
“这是……凤部族的血脉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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