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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苟生就沿着这条公路往前走。他要走出这莽莽的大山。他有个比较要好的初中同学,现在在浙江闽中的涂田工业区上班。
他忽然想起,也许自己可以去投靠他。
不时有运煤炭的重型卡车呼啸而过。
天渐渐黑了。家也早已不见踪影。向苟生又累又饿。他靠在路边的一颗大枣树下休息。
这样走,哪年哪月才能走出这大山呢?他想。
这时,一辆运煤的大卡车停在了他的身边。司机下车小便。
向苟生内心忽然一动,他乘着司机不注意,偷偷地溜到车尾。这是很高很大的那种运煤车,光一个车轮的高度就有他肩膀那么高了。向苟生背着书包怎么爬也爬不上去。他探出脑袋偷偷看了司机一眼,司机应该快要小便好了。于是,他赶紧褪下书包,想把书包先扔了上去。结果力气不够,书包只是挂在了车后门的一个铁钩上。……
向苟生内心忽然一动,他乘着司机不注意,偷偷地溜到车尾。这是很高很大的那种运煤车,光一个车轮的高度就有他肩膀那么高了。向苟生背着书包怎么爬也爬不上去。他探出脑袋偷偷看了司机一眼,司机应该快要小便好了。于是,他赶紧褪下书包,想把书包先扔了上去。结果力气不够,书包只是挂在了车后门的一个铁钩上。
向苟生拼尽了吃奶的劲,爬啊爬,好不容易刚爬上车厢,想要伸手去拿背包,车猛地开动了,巨大的惯性差一点将他抛了下去。他死死地抓住后车门,才稳住了身子。可他的背包,却掉了下去。
向苟生只能无奈地卷缩在车厢的一个角落里,跟着这车一路上翻山越岭风驰电掣,直接到了太原火车站。
在太原火车站,他偷偷溜下来,然后又偷偷地爬上了停在旁边的一列运煤炭的火车上。
这辆火车,则把他带到了金华火车站。而列车刚一进站,他就被站里的调度员给现了。
向苟生被火车站里的工作人员给轰了出来。
那天的金华,下着瓢泼大雨。
向苟生躲在国道旁的一个闽中餐馆的屋檐下避雨,他又冷又饿。
餐馆前面的空地上,也有很多长途大货车,停在这里吃饭休息。
一辆山东牌照的大货车径直开到向苟生的前面停了下来。然后,一个高大壮实的中年男人拎着一个大水壶跳了下来。
这个男人无意中一抬眼,看见蹲在屋檐下,一身的炭灰,黑得就只剩两只眼咕噜向苟生,明显被吓了一跳。
小鬼,你干吗呀?这一身炭灰黑的,从矿井里逃出来的呀!男人声音雄浑,中气十足。
向苟生看着这个男人,没有说话。
男人善意地笑了笑,进了店里。
不一会儿,这个男人站在店门口,朝向苟生招手:小鬼,过来过来!
干吗呀?向苟生弱弱地问,但蹲在那里没有动。
叫你过来你就过来嘛!男人露齿一笑:你这么大个孩子了,还怕我把你给卖了不成!
向苟生慢慢地走了过去。
来,小鬼!男人把向苟生领到里面的一张餐桌前:这碗肉丝面是你的!我请客。
满满的一大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肉丝面,向苟生看着面,吞了一大口口水。
坐下,吃吧!男人有力的大手把向苟生按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这碗面,真的不用我付钱吗?向苟生看着坐在对面的这个长相粗犷的男人,很认真地问。
男人又爽朗地笑了,他扭头喊道:老板,这两碗面多少钱?
老板一边在灶台前忙活,一边扭头看了这边一眼:两碗肉丝面,十块。
男人从兜兜里掏出十块钱:老板,钱给你。
老板娘走过来,从男人手上拿走了钱。
现在敢吃了吧?男人看着向苟生,微笑着。
向苟生埋下头,拿起筷子,风卷残云。
小鬼,你还是个学生吧?男人边吃面,边问道。
向苟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辍学了。他边吃面边含含糊糊地低声地说道。
为什么?男人停下筷子,看着向苟生。
没钱。
你老家哪的呀?
吕梁。
吕梁?这么远?你怎么跑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