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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把家里一应小厮长随丫头媳妇的名册也都拟出来,”谢尚又道:“往后月例也都由公中发。”
“公中?”红枣敏感:哪个公中?
她可以贴钱,红枣握拳:但得有个限。总之,她绝不把自家的私房充公。
“当然是跟老宅一样的公中!”谢尚理所当然道:“红枣,你得记住,咱们嫡长一脉,承嗣祖宗祭祀,合该受祖宗余荫,享祭田福利!”
谢尚也是因为今儿见过衍圣公,方才想起自己这支嫡长福利的。
不过没必要叫红枣知道就是了。
红枣……
红枣立账房原为的是将谢尚于伯府的补贴亮在明处,压根没想到事态发展还能两极反转——自家反得氏族祭田补贴。
且这补贴,别的不说,只家里当下丫头、媳妇、小厮、常随、马夫、车夫、轿夫、护院一百七十六人的月银一年就近四千两。
而往后,只会更多。
反应过来,红枣不觉喜笑颜开。
这就是传说中的啃老,不,红枣纠正自己:啃祖宗吧!
谢家这祖宗也未免太给力了!
红枣觉得过去十来年她给谢家宗祠的头没有白磕,且打算今后磕头一定诚心诚意。
红枣觉得自己有些明白这世人为啥将光宗耀祖,祖宗余荫挂在嘴上了——自力更生固然是为人之本,但能得祖宗余荫,谁又会嫌银子扎手呢?
转念想起这钱不是小数,红枣担心空欢喜一场,不免追问:“这祭田福利够吗?”
不说老宅十三房人,她公公在山东还有一摊呢,且比她们更大。
谢尚于祭田的了解都来自其父母长辈的只言片语,大概约数,实际并不知晓具体。
当下谢尚只能含糊告诉道:“好几万亩的地呢,加上福叔这些年的用心经营。即便差,也差不到哪儿去!”
“似咱们在雉水城的日常用度原就公中出。只是来京后,”谢尚想起来了,过去几年该他的分例他都没领,立拿定主意道:“回头,我让爹和福叔说一声,把过去两年咱们家的分例银子直接关过来。”
谢尚嘴里说得轻松,内心却叫苦不迭。
若只一般的月例银子直接吩咐显荣跟福叔领就是了。委实是这回年限积得有点久,数额巨大,超了福叔的权限,账房支取必得有他爹印鉴。
过去几年,显荣没提醒他一句月例相关,想必是早得了他爹的吩咐。
他爹在这儿等着他呢!
……
过去两年的钱还能补回来!
红枣闻言愈加欢喜,笑道:“这也可以?”
“怎么不行?”谢尚淡定反问:“庶支都有的福利,没道理咱们主宗没有!”
虽然眼下这关不好过,但谢尚对他亲爹族长依旧满怀信心。
红枣一想也是——似老太爷三十年前就分了家,祖宅的十五座大院都是十三房人各房自己收着地契。现还不都是她公婆拿钱维护?
若不是公中祭田的钱。想必她公婆也没这么好说话。
得了确信,红枣心中大定,随口奉承道:“世子说的是!”
不管怎么说,媳妇跟前的面子终究是保住了。
谢尚高兴道:“除了祭田收益可充伯府公用,再还有陛下刚赏的四个庄子——对了红枣,你还不知道吧,昨晚爹把陛下御赐的四个庄子的地契都给了我,交托给咱们经营。”
红枣……
过去十来年谢尚和她名下大小十二个庄子都是由她做主经营。她公公现把庄子给谢尚,其实与给她无异。
品着谢尚刚说的“咱们”,红枣服气:她公公还真是不跟她见外,拿她当自家人!先给了太平庄不算,这四个庄子的地契到手还没一天呢,竟然也给了她!
由此一对比,便映衬得她小气。
亏她先前还看不上吕氏,红枣自省:其实,她行事也没比吕氏高明——别的不说,只今儿绣球的事,她就办得畏畏缩缩,没一点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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