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三千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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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这世界怎么就这么小（第1页）

黎素馨正在一一记下样品信息的时候，听到郑仪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她想郑仪有手机，要是业务方打电话过来，说与公司有联系的事，是可以直接打郑仪手机的。但是，电话铃声却没住地响起来。她只好走到郑仪的办公桌跟前，帮忙接听电话。电话刚拿到耳旁，她还没来得及问话，郑仪轻柔地话音却先出现在了她的耳边，说：“你好，是素馨吧？我早上要到货仓盘底，不能亲自接待你，还望你原谅呀！现在，还得麻烦你个事情。你帮忙看个数据吧，我把数据都保存在我档案柜的抽屉内了，是一些磁盘。你帮忙找，就是注明进货与出货方数据的那片。”说完，等候着对方的回音。黎素馨拉开抽屉，看着磁盘上的标注，很快地就从档案资料列表里找到了郑仪说的那片。她抽出了对应的磁盘，然后打开电脑，把磁盘放入了电脑。黎素馨在打开磁盘的时候，没注意触动到了一个键，结果看到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文件夹。文件夹自动打开以后，出现了一个文件名，文件名上还标注着作者的资料，最显眼的显示是一个叫做‘走在云下行在水上’的名字。她看着一个熟悉的博客名字做了这个文件的名称，禁不住地怔在了那里。

郑仪从电话里没有听到声响，再听，听到电脑按键音响过了几声又瞬间消失了，也微微地愣了愣神。稍后，黎素馨的声音从话机里传了过来，说：“我……我正在找呢，你……稍等等。”想法阻塞着思维，话语停顿得像断章，却意思分明得给以了解释。随后，她才犹疑着关闭了文件夹，又打开了磁盘的资料，默默地压了压引得心蹦跳得厉害的心绪，看清了磁盘内的资料正是郑仪说的内容，才话音略有些低沉地说：“我找到了。我是不是得用邮件的方式给你？”一时还是不知如何是好。郑仪话音轻慢地说：“我有个邮箱地址是以公司英文图标名称设的，你看看早上收邮件的历史资料，查找一下吧！”觉得说起来会麻烦，也没避讳她去翻看来往邮件的信息。黎素馨翻看着收件里的历史资料，没费多少时间，也顺利地找到了他指定的邮址。她把手里准备记邮箱地址的笔又隔到了笔筒里，看着郑仪提示的一个邮址名称，并向郑仪复述了一遍。郑仪话音未提地说：“哦！是的，正是这个。”还拿着电话没挂断。黎素馨话音轻慢地说：“那你稍等，我给你。”开始送邮件。时间不长，一封邮件让她用她本人的邮箱地址了出去。她完邮件，话音略高地说：“我已经出去了，你接受一下吧！”看到邮件提示，她的邮件已经到了对方的邮箱。郑仪沉默了一会，话音轻慢地说：“我已经接收到了，这份正是我需要的。谢谢你啊！”说着，把通话挂断了。黎素馨放下了话机，觉得恍如梦境一场，心里有问题想问，可是那些问题却似是根本不能去问的。

黎素馨做完了郑仪需要帮忙去做的事情，犹豫着再打开了文件夹，唯恐看错的盯着电脑屏幕，又重复地看着标注的文件名称。突然间，她不由得暗暗地叹着‘这世界怎么就这么小呢’，有些犹疑不定地又点开了这个署名下的文件，看到屏幕上出现了一片海，海风悠得海浪轻轻地漫上了沙滩，又默默地退去，而潮湿地沙滩上印上了两行看不到尽头的脚印。郑仪的办公室里异常地清静，虽然与员工一门相隔，可是听不到有任何话音传来。这时，一种冷寂的感觉居然悄悄地侵蚀了黎素馨的心。她愣了会神，关闭了电脑，离开了郑仪的办公桌。再次经过窗前，她看着窗外，一大团铅色的云彩正从茫白地天空往远处飘去。她默默地嘀咕着‘昨天没下来的一场雪，到了今天，会不会随着云彩就飘远了呢’，看到天色阴沉，云朵里似乎有雪积蓄的意象。昏暗的天色背景里，暗灰色的云朵由近往远地看去，一朵着实比一朵显得灰暗。黎素馨想起了风铃，想到了捧起风铃的两只小手，又想到了当她提到‘走在云下行在水上’的博文时，蒋涵涵鬼鬼地笑。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早有的疑惑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有顺序地给联系到了一起。而吴言相对她的困惑，也有提到让她不解的话语，说：“我觉得吧，只有心灵相通的人，才会有如此境遇呢！我觉得我们应该记住，现实还是比较残酷的啊！”黎素馨看着吴言，久久地看着，觉得他说得有些言过其实，毕竟没有任何可以去猜妒的原由。她有些雅痞地笑着说：“吴言，你可貌似有些狡猾呀！你快告诉我，你是不是又有什么花腔要耍了？我的感情暂时还很忠贞，经你的一番不明原由的言论过后，可很难不去选择保与不保了啊！”瞪大着眼睛，最后一句竟然以‘花腔’去沉声地唱着，居然还是阿庆嫂唱出的京剧的腔调。吴言想笑又笑不出来，不想笑又不服气，只能满脸笑意的看着她，话音温柔地回着：“馨儿啊，你是永远成不了小刁了啊！但是，这小刁倒是一点面子也不讲呐！”学着黎素馨的样子，打了两声哈哈，和吴宇笑作了一团，嘴里还嘟囔着：“小孩子气怎么会那么大，还怎么那么不实诚呢！”咯吱着吴宇的腋窝，有些放纵地笑了起来。吴宇被他咯吱地喊着：“爸爸，不闹……爸爸，住手……妈妈，妈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黎素馨怔了一会，感到吴言像在掩饰什么，并没有想用话语或者举动去耍弄人的意思。她随之向笑作一团的两人进攻，以至三人笑作了一团。此时，黎素馨和吴言都没再提起刚说着的事情，三人抱作一团地说笑了起来，以至开心驱逐了黎素馨刚刚出现的困惑，也令她将所有地疑惑暂且忘怀了。

郑仪也在看博文的时候有过疑惑的问题，并且对感到疑惑的问题充满了困惑。他从留言的名字，和话语里渗透的意思，感觉回帖的是位女人。虽然，他根本不知道是怎样的一位女人。他看对方的博客，看过后，觉得人世沧桑，并非他一个人的感受。这个女人满怀心事，还给心里的困惑像锁了一把沉重地枷锁，却又不惜用平淡无奇的文字去撰写。她貌似轻描淡写的人生，让郑仪看过后产生了很大的感悟。他看过文字，感悟到或许一个人走过了一段痛彻心扉的人生，才更能对人生有了透彻地理解。他感动于文字里不着一字的预示，因生命存亡的涟漪与潋滟在瞬间激荡在了人的心里，灼痛了人的身心，居然毫不设防地任由掩覆于文字最底端的感伤悄然地深植在了他的内心。他话音幽慢地说：“你应该是一位多愁善感的女人，可是你清凉如一缕春风的文字，却有着柔弱也如磐石般坚硬的诗意。你简单的文字里画进了梅的风骨，也画进了深谷幽兰的淡雅沉香，你的故事肯定不会少的。”沉浸在文字里思索着，自言自语着。

黎素馨想着经历过的一些事情，心里的云团比天上的云团还更积重，似乎透过云团看到了那位让她深感性情孤僻的男人。可是，她正走在他所描述的，或者真正接触的，被认为最理想的现实生活中。他的感情世界似乎很丰富，相对他对现实生活的理解，完全像是生活本身给他的一种解释。他在认真地生活，在抒他的情怀，还写着都是由生活而感的文字。她走到了整理资料的桌前，居然有些愤懑地说：“你生活的背后，怎么会是那么地凄凉和悲哀！”正是郑仪现在不肯去触及，却在反复追忆着的生活，让她顷刻间就理解得异常真切了。黎素馨想到看过的《岁月》断章，想到断章里写的正是蒋涵涵说过的一些事。现在，她细细地分析着，认为或许正是郑仪走过的一段段地人生路途，经过了点点滴滴地情感的聚集，用文字铺就了一条伸向追溯过往的路。她的心里坎坷不安，觉得那像是一部真实的家史。她不能只做文字的欣赏，只去想是作者看到了，心动了，才让个个故事断续地写出了断章，让一个人的生活里出现了那么多的故事。她在心里叹息着，也不由得在心里泛着嘀咕‘唉，对你的感情我居然会亵渎’，看着来之前计划完成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也感到因想事情增加了逗留的时间，于是急忙地收拾好了整理的样本文件。然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定了定起伏的心绪，把郑仪需要的一份样本文件放到了郑仪平时放类似文件的文件夹里，才迈步走出了郑仪的办公室。

黎素馨走出办公楼的时候，迎面吹来的风很随意地吹透了她围的线绒围巾，一股凉意也随即蔓延了她的全身。她抬手捏紧了围巾，快步地往停车处走着，长长的梢任风吹得有些无方向地飘逸着。她走着，往车停的地方看着，直到看到了白白地车身，感到像看到了海里白鳍白身的海豚，寻思着还是第一眼看到它时有的那种不舍的感觉，依然没加思索的想要迅地走近它。因此，她只要与车子一起奔跑在路上了，就会思索着是不是真正地行进在人生的海洋里了，如果是，她的脚步自此以后必须不停地往前行进，也确实不可以再为一些与生活无关的琐事停留。她寻思着车子即使会在奔行中歇歇停停，还都得由人的意识支配，也还是同意了行走在路途中的人的性情，走到车前拉开了车门，坐到了车子里。随后，她动起了车子，驱车奔进了车辆川流不息的马路。

黎素馨一路上都由想法笼罩着，直到驱车奔到了公司的楼下，还不能从有的想法中走出来。当她准备迈下车的时候，感到心里居然又静到了无法再静。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拿好了去郑仪公司核实到的真实详尽的产品介绍记录和新增产品的介绍说明，粗略地翻看了一下。然后，她推开车门，迈出车子，又锁好了车子，才一路碎步地往公司的办公楼方向走去。

公司的集体工作区域内，蒋涵涵正坐在分割的一个工作台前做着产品说明的页面制作部分的工作，恍惚间听到有节奏的高跟鞋走路敲打地面的声音由远而近，可随即在她的附近消失了。此时，她无意地抬头看了看工作台前，只见从早上就没看到人影的黎素馨瞪着一双迷惑的眼睛，神情不温不怒的，貌似在审视着她。或许是她走路的脚步声有些急，显得重，令蒋涵涵觉得她有些情绪化。其实，黎素馨一路走来并没察觉到有了情绪，本来只是认为受了蒋涵涵的善意欺骗，也对她的善意欺骗坚持了一种无声地抗拒。可是，蒋涵涵现在不明白黎素馨为什么目光虚幻地盯着她看，因此在沉默地与她对视了一会后，微笑着呶了呶嘴，示意黎素馨说说是不是对什么事有了想法，或者看法。黎素馨没解释也没吭声，却看着她微微地一笑，还笑得有些邪气。蒋涵涵对她的笑有些不解，话音略有些低沉地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狡猾地想法了？”没觉得黎素馨想笑，可黎素馨脸上的表情确实有些复杂。因为黎素馨站到她的跟前，还一直沉默地与她对视着，让她感到黎素馨笑得有了想法，显然还存在了几分诡谲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