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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孔目拱手道:“昔日汉文帝慰劳细柳军,天子驾到,竟不得入营。文帝谴使持符,诏告诸将来意,周亚夫这才放行。”
“窥一斑而知全豹,”向知县负手而立,十足装逼道,“俺早已看出,朱成功虽然年幼,却身具练兵之才,特意将他提拔为都头。”
房孔目连忙拍马屁说:“县尊识人之明,老朽不及万一也。”
向知县听得高兴,当下也不再急躁,微笑着站在那里等待。
片刻之后,朱铭带人亲自来迎:“诸位长官,快快请进。士卒不晓得轻重,刚才多有得罪了。”
向知县昂挺胸往里走:“不碍事,治军须严,朱都头做得极好。”
朱铭把众人请到校场高台上,表情变得肃穆,喝令道:“击鼓聚兵!”
“咚咚咚咚!”
鼓声猛地响起,散在校场各处休息的弓手,拿起武器飞快朝台下集合。
集合度嘛,跟大学生军训差不多。
至于队列的整齐程度,却远远不如军训大学生。
但这已经够了,房孔目见过洋州厢军操练,多多少少是有些眼界的。他此刻露出惊容,诧异道:“短短十余日,竟能让弓手脱胎换骨,已把洋州厢军给比下去了。”
洋州三县之地,厢军已是最强战力,居然不如训练十多天的弓手……
向知县忽觉自己又有了面子,洋洋得意道:“俺果然没看错人,朱都头确有练兵之才。”
白崇武看着弓手们的武器,表情迷惑道:“那是农人用的粪耙子?”
朱铭介绍说:“确实是粪耙子,我命人将耙钩敲直,新创一种兵器叫镗钯。”
用粪耙子做兵器?
几个贴司低头憋笑,就连何贴司都在笑,暂时忘了朱铭暴打过他。
房孔目忍不住问:“那么长的竹子,连枝丫也不削去,厮杀之时恐不方便吧?”
朱铭说道:“我让铁匠打了些更细的梭镖,安在竹子的最前端,那些枝丫也有用处。此类兵器,唤作狼铣。”
“锅盖必是盾牌无疑。”房孔目能够举一反三。
朱铭说道:“此鸳鸯阵,盾牌手分为长牌和短牌。长牌挡箭,短牌抵挡刀枪。黑风寨山道狭窄,长牌颇不方便,因此只做了短牌。如此行事,实属无奈,找不到趁手的兵器。”
不管有没有仇怨,在场之人,都觉得朱铭挺不容易的。
换成是他们,早就躺平了。兵器都没有,还想让俺拼命?
弓手搬来几把交椅,向知县居中坐下:“且演练演练那……是叫鸳鸯阵吧?”
“就叫鸳鸯阵。”
朱铭让一些长枪手,单独组成传统队形,去进攻列出鸳鸯阵的士兵。
在鼓声的伴奏下,张广道率领的三队鸳鸯阵士卒,迎击陈子翼率领的四队长枪手。
只见一支支狼铣开道,数量更多的长枪手,被干扰得只能胡乱挥枪抵挡。
陈子翼开始分兵,选出一些长枪手,绕向侧后方攻击。
狼铣手并没有跟着动,还在继续向前。
陈子翼的士兵成功侧绕,粪叉改装的镗钯立即挥作用。他们遇到敌人就往外戳,遇到兵器就往外推,粪耙子的三个叉,偶尔甚至能绞住对方兵器。
鸳鸯阵的长枪手,在镗钯的掩护下,也跟着奋力往外戳。
“第三队,变三才横阵!”朱铭突然下令。
代表第三队的旗帜,猛地前后挥舞三下,继而又左右猛挥一下。
在前方观察旗令的士兵,立即喊道:“第三队,三才横阵!”
第三小队的鸳鸯阵,快变阵向前。其实也不复杂,就是四个长枪手,分别选一個队友配合,一队变成三队往前杀去,甚至还能分出人手保护侧翼。
变阵之后,战场宽度猛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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