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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远东阿尔贝特的布局（第1页）

香港阿尔贝特收到两份电报，一封是米兰从伦敦过来的，第二封是从柏林总部转过来的，路易斯看着手里的电报，饶有兴致的把玩着手里的钢笔。

作为香港阿尔贝特的总执事，路易斯的业绩并不好，远东工业化不完备，所有的零件都要在欧洲生产，再运到香港，虽然阿尔贝特并没有转嫁成本，售价依旧是二十英镑，但折合成白银相当于六十多两。

香港现在的居民收入比大清内地好点，许多人家两三年的家庭收入才六十两，自行车也就是少爷们赶时髦的西洋货。面对去年凄凄惨惨的营业数据，虽然自己是奥匈塞族人，跟侯爵算半个老乡，路易斯认为自己很难熬过今年。

看着一脸好奇的小六子，路易斯不再卖关子，用英语说道

“黄仁杰，现在有一个机会，去欧罗巴学习的机会，看在你这些天尽心尽力陪着那位野蛮的东方小姐的份上，我给你三个名额。”

“路易斯先生，能具体说说吗？”小六子一脸疑惑。

“公司准备成立一家惠民医院，但由于缺少西医，侯爵准备招募年轻的中医去西方留学。我可以把你的名字加进去，并额外的给你两个名额，你可以卖掉，也可以给你的亲戚朋友，但必须能通过我的考核。”路易斯笑着说道。

“先生，我还是算了，你是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如果我去欧罗巴学习，我母亲跟弟弟妹妹将陷入困顿。我还是呆在自行车行吧！”

小六子感觉到很无奈，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可是自己只能放弃，就像两年前父亲过世一样，自己走出学堂，开始努力的撑起那个摇摇欲坠的家，别人要是有阿尔贝特这份工作，一定能过上体面的生活，而自己才刚还完家里债，让三个弟弟妹妹重新回到了学堂。

“你想待也待不了，自行车行要转手了，远东阿尔贝特将放弃自行车经营，转为代理。以后主要经营医药，成立惠民医院，研究中医药，和推广西药。如果你没有中医或者西医方面的知识，那么只能被辞退。”路易斯无情的说道。

他不是真的想辞退黄仁杰，米兰在电报中，要求近期送二十人去普鲁士，魏文茵就在其中。再加上米兰给的另外一个任务，拉拢魏家，借用魏家在官面上的力量，在大清寻找针灸名医。

他错误的认为这都是魏再源的能量，他需要一个放心的人，完美的完成这次任务，黄仁杰精通英语、德语，更有家庭的牵挂，他能完全放心，是个不二的人选，他只能逼黄仁杰去欧洲。

路易斯认为，在远东经营自行车是一份没有前途的事业，用东方的话讲，自己也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现在不同了，阿尔贝特主业转向医药，经营半公益性质的医院，每年都有普鲁士基金提供公益资金，不需要面对凄凄惨惨的业绩。阿尔贝特远东总执事将会变成一份很惬意的工作，自己绝对不能倒在黎明前。

“先生，可是......我总不能撂下整个家给我母亲吧，没有我的这一份工作，他们养活自己都难。”小六子开始崩溃。

“仁杰，你跟了我两年，我是不会亏待你的。不是给了你两个名额吗？这可是公费留学，还有生活费补贴，你可以卖掉啊！

如果你那么在意钱，你也可以卖掉你那个名额。这几个月，我会安排你作为翻译，带着这二十个人去欧洲，你将获得一笔不错的补贴，这也将是你呆在阿尔贝特最后的时光。

年轻人，我劝你，要珍惜机会，成为医生，你将在这香港有一份体面的收入。”说完，路易斯叹了口气。

“对不起，路易斯先生，我的家庭离不开我，我很感谢你的栽培，我只能接受护送他们去欧洲，然后再回来挣钱养家。”小六子的眼睛里泪光闪烁，长兄如父，这是他的责任。

小六子闷闷不乐的走出了自行车行，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收拾了一下心情，朝着不远处的客栈走去，魏文茵母女和下人就住在那里。

当小六子走进了她们住的客房，魏文茵的母亲擦拭了一下微红的眼睛，魏文茵默默的一口又一口的喝着茶。

“夫人，欧洲来电报，阿尔贝特将在香港挑选二十名有中医底子的年轻人，去欧罗巴学习西医，文茵小姐的名字也在其中。”小六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好！好！一个个都长大了，要飞了，大清还不够大，容不下你们，要去欧罗巴了。”魏文茵的母亲说道。

“母亲，我不想活成二嫂那个样子，嫁个庶子，一辈子也就是生儿育女，连大声说话都不能。”魏文茵握紧了手里的杯子，仿佛那就是自己的命运。

“那我呢？从丫头到小妾，含辛茹苦的把你们养大，好不容易有了点盼头，就盼着你们成家立业，不用再呆在那冰冷的大宅子，过上单户人家的日子。

结果你哥一声不响的就跑了，现在你也要走，我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了。”魏文茵母亲的眼泪又不自觉的留了下来。

“夫人，你不用担心，魏兄已经说动侯爵，在这香港成立一家惠民医院，并希望联系魏家长辈寻找医术高的针灸大夫。

如果您不想再回魏家，我可以跟路易斯执事商量，给您在这医院谋求一份工作，既可以养活自己，也可呆在香港，通过电报跟魏兄互通有无。”

小六子连忙给魏文茵解围，这几天路易斯可谓是狂添魏文茵这小妮子，他不觉得自己应承这事，在路易斯哪里会出问题。

“我这个年纪还能做什么？而且抛头露面的有伤风化。”魏文茵的母亲语气不是很坚决。

魏家是官宦人家，她不敢落了魏家的脸。现在她年老色衰，而魏再源他爹刚拿下举人，风华正茂，周边莺莺燕燕，红袖添香。嫡母的门都很少进了，何况她这个妾。

如果儿女都远渡重洋，她只能在那栋冰冷的宅子里慢慢熬。小六子提议留在香港靠自己谋生，她意动了。

“夫人，有魏兄在，医院除了院长、大夫这两份工作，其他的都可以随你挑，总有合适的。”

“工作没问题，可是我母亲没有住处，这怎么办？”魏文茵的眼睛一闪又闪的盯着小六子。

小六子心理开始毛，出了魏家，这母女两估计一贫如洗，买宅子，路易斯也走不了账，这事情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这次我也会去欧洲，如果夫人不嫌弃，可以跟我母亲一起住，我家没有成年男丁，一个屋檐下，也能有个扶持。”

听到小六子的话，魏文茵来了兴致，拉着母亲，要去拜访小六子的母亲，参观一下居住环境。

黄仁杰的家很大，是一座占地三亩方形宅院，黄家在他爷爷手里的时候，还是香港拍的上号的地主，可惜鸦片战争之后，大清割让了香港岛，黄家的地基本都在规划的城区，被英国人巧取豪夺，损失殆尽。

前几年，由于他父亲的病，黄家花光了最后的积蓄，还欠下了不少的外债，最终也没能挽留住他的父亲。这宅子，黄仁杰最近才赎回，已经没了曾经的光鲜，连个仆人都没有，空荡荡的，透着落败的气息。

魏文茵逛了个遍，却很满意。冷清了点，招募几个下人就是了，以她哥在信中口吻，她相信她哥这点钱还是有的，这可是帮他孝敬老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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