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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别念叨了,头都疼了。”陆夫人叹气,“也只有慢慢教了。”
客栈里,温蕙从入住便被照顾得很好。温茶热饭,伺候周到。乔妈妈临走,还留下了两个仆妇给她:“有事尽管叫她们。”
温蕙再三道谢,要起身相送,乔妈妈坚持将她按下。
陆家的仆妇收拾停当,道:“咱们便在外面,姑娘但有事,使人唤我们便是。”
说罢,规矩退下。
温蕙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想往榻上瘫去,却叫刘富家的伸手顶住了:“别,可不是家里,叫陆家人看见了不好看。等天黑了再歇。”
温蕙叹口气,只稍稍倚着,却不能像在家里那样想怎么瘫怎么瘫,想什么时候瘫就什么时候瘫了。
想起来问:“我哥他们呢?”
刘富家的说:“跟陆大人和陆公子去前面酒楼吃接风宴去了。有小子们跟着呢。要有事,让我家大穗儿去传话。”
“没事,就问一下。”温蕙又问,“你们吃了没有?”
刚才都是陆家仆妇围着她伺候。银线、落落和刘富家的都被挤到后面去了。待用过饭食,乔妈妈又与她温声说话,问起路上辛苦,温蕙也不好问。
“吃过了,就吃不太惯。”银线砸吧砸吧嘴,“味道跟咱们那里不太一样。”
温蕙和刘富家的都笑了:“那是肯定的,走了这么远的路呢。”
温蕙说:“其实我也不大吃得惯。”而且还被那么多人围着吃,只能硬着头皮小口吃。
刘富家的宽慰她:“没事,灶台上的事我会。以后若吃不惯,什么时候想吃家乡菜了,我给姑娘做。”
只落落没说什么,对江南饮食没什么意见。
温蕙道:“都过来坐。”
在家里的时候没那么大规矩,一个屋里围坐着聊天做针线都寻常。见客的时候才稍微讲讲排场,立立规矩。
如刚才那般,只乔妈妈陪着坐,其他人都站得规规矩矩的,搞得温蕙都紧绷着。
三个人都围过来。
银线先担心:“陆家规矩好大,以后我们是不是也得那样啊?要是做得不好会不会挨骂挨罚?”
刘富家的道:“先看看,咱反正听姑娘的。咱就算现在不知晓他家的规矩,等过去了好好学就是了。”
温蕙其实也担心,别说银线,陆家规矩大得连她心里都发憷。可如今离开了温家,她就是这三人的主心骨,只能胸脯一挺,强作镇定地道:“别怕,有我呢。”
落落坐在榻沿,垂着头轻声说:“有规矩的人家,不论南北,其实都差不多这样子。陆家的规矩也没什么特别的,江北、江南有底蕴的人家大体都是这样子的。只咱们家是军户家,平时不大讲究,便觉得他家规矩大了。其实没什么,到时候多听多看,跟着学就是了。”
“就是。”刘富家的搡银线,“你看看你,你看看落落,落落才多大,都不怕。”
银线吐吐舌头。
房中的东西准备得太齐全,以至于温蕙都无需开大箱笼,只把那只装贴身物品的小箱笼打开就行了。
刘富家的一边拾掇,一边道:“先不管规矩大不大,这用心是看得出来的。姑娘,就凭这点,便不用怕。”
陆家的周到体贴,温蕙自然感受得道。她想起码头上与陆睿匆匆一见,心头便如这江州河岸上的拂柳春风一样,暖暖柔柔,连声音都软起来了:“我才不怕……”
天色都黑了,院子里有响动,温柏和温松回来了。
“傻妮子!”他们俩一见到温蕙就咧开嘴笑,感叹,“你真是傻人有傻福!”
“你不晓得陆家给你添了多少东西!”
“陆家,真是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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