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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浅明白周氏的意思,蹙眉道,“小七的小厮却是要挑好了,不会做事没有关系,性子是个好的就成。”
吃过饭,周氏回去的时候想起一件事来,“这两日没什么事,我想着去长巷子看看你祖母,你和我一道吧,她还活着,我们不能做得过分了。”沈家已经从族谱上除名了,是族长和三叔公等人商量后的结果,这事她没和沈月浅说,除名这种大事,以往定会闹得满城皆知,王氏祈求族长不要说出去,当是维护他们最后的脸面,族长看在死去的沈怀渊的面子上答应了下来。
沈月浅一怔,缓缓地点了点头,“听娘的就是了。”王氏已经是苟延残喘的等死之人,她犯不着降低身份和她们一般见识,“那小七去吗?”她担心王氏对小七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来。
周氏也犹豫了,片刻后才道,“去吧,你让他寸步不离的跟着你就是了。”周氏走出两步远又想起一件事,转身回眸望着小七怀里的丁丁,张了张嘴,终究没问丁丁是谁送过来的,早前她忙,等反应过来丁丁已经在府里随便走了。
沈月浅回到屋里陪小七玩了一会儿游戏,想起周氏说帮小七找小厮一事还没着落,让小七自己玩,她去桌前,准备给文博武写信,文博武人脉广,他找的人沈月浅信得过,写好信还没让招玲珑进屋,玲珑掀了帘子进屋,脸上挂着笑,请安后,走到床边躬身地让小七跟她去旁边屋子,说里边有许多新买的玩具,沈月浅轻蹙着眉头,小七已张开手臂让玲珑抱他出去,到帘子边才想起她来,朝她挥了挥手,稚气道,“姐姐,我去玩玩具,待会就回来。”
沈月浅心里觉得奇怪,玲珑不是会逗小七的性子,天快黑了抱小七出去玩这种事一次都没发生过,心里奇怪不已,没一会儿,帘子又传来响动,定睛一看,沈月浅才明白过来玲珑的反常,笑道,“你怎么进来的?”
文博武一身宝蓝色袍子,周身戾气全部敛了去,倒是有几分文质彬彬的味道,挑眉时,儒雅之气尽显,嘴角一勾,道,“守门的婆子看出是未来的姑爷,抢着给我开门,我大摇大摆就进来了,你在写信?”
沈月浅的手还搁在信封上,砚台里的墨汁还没干,文博武走过去,深邃的眸子熠熠生辉,“我看看你写了什么?”伸手抽沈月浅手下的信,被沈月浅按住了,轻声道,“算不上大事,我与你细说吧,我娘想给小七挑两个年纪差不多的小厮,寻了好长时日也没遇着合适的,你人脉广,能否帮忙找两个?”
文博武咧嘴,答非所问地凑上前,一张脸笑得邪魅,“可有什么报酬?”
沈月浅倪他一眼,红着脸道,“没有,爱帮就帮,不帮就算了。”语声未落,文博武已将话接了过去,笑得大声,“小舅子的忙该帮,我让文贵帮忙留意,还有什么事,一并说了,左右都是忙,一个两个没什么影响。”
沈月浅细细想了一会儿,道,“明年小七就四岁了,我想着送他去学堂,远了,我娘只怕是会担心的,请个夫子进府又担心小七没有同龄人陪着玩,你怎么看?”
她问便是没将文博武当做外人了,文博武心里高兴,伸手握着她的小手,思忖片刻,才道,“这件事却是不好来,我身边有几位副将,他们府里的孩子和小七差不多,常年不在府孩子都送去书院了,不如我请个夫子,让那些人一并来侯府,他们有几家也住在这条街上,不算远,我先问问他们的意思。”
“会不会很为难?”文博武身边的几个副将沈月浅见过一两位,性子是个憨厚的,沈月浅既想将事情解决了又不想给他惹来麻烦,可真要请个夫子来府里,文博武势必要费些心思了,想明白了,沈月浅就有些迟疑。
“好了,事情解决了,我也要寻报酬了。”说着,扣住沈月浅的后脑勺,倾身上前,沈月浅还未回过神鼻息间尽是他的呼吸,尺贝辗转,只能被迫承受,分开时,她气喘吁吁地瞪着他,文博武却餍足的顺了顺她的头发,意味深长地说道,“酥麻鸡的味道不错。”
沈月浅闹了个大红脸,脸色愈发红润,澄澈的眼里波光潋滟,文博武说起了正事,“皇上早早就赐了我府邸,年后准备找人修葺一番,你想住什么样的院子?”
匠人已经找好了,天冷不适合开工,他准备开春后再说,从房屋到院子,需要费不少时间,一年一年还不知道够不够。
那里是他和沈月浅的家了,他想问问她的意思。沈月浅倒是没想过住什么样的地方,下意识地摇摇头,想说随便,文博武却郑重着脸道,“以后是我们的家,你好生想想,我让匠人尽力达到你说的。”
沈月浅沉默许久,随即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仰头看他,文博武抱起她,然后,他坐在凳子上,她坐在他腿上,沈月浅不习惯的扭了扭身子,却被他按住,“别动,你慢慢想,我等着。”
沈月前脸色通红,想了许久,才道,“院子里四季都有花开好不好?”
“好。”
“可以有一个大的池子泡澡不?”
文博武眼底精光一闪,“这个必须有。”
沈月浅又想了许久,道,“正屋旁边可以开两个橱窗不?隔两间小一点的房间出来?”
文博武不明所以,见沈月浅连耳根子都红了,思忖许久,目光落到屏风边的一个笼子才反应过来,柔和道,“好。”
知道文博武明白了她的意思,沈月浅愈发无地自容,这招还是从周氏那儿学来的,小七害怕一个人,周氏就将旁边的屋子打通了,偶尔她身子不舒服的时候小七就在旁边屋子去,想了想,她又补充道,“最好开一扇窗,能看清里边情形的那种。”
“好。”文博武把玩着她一撮头发,幸好问过她的意思,否则,还真不知道她将他们的孩子都考虑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门外有人通禀,说小少爷回来了,沈月浅吓得身子一颤,起身站好,催促文博武快回去,文博武哭笑不得,“我知道了,丁丁我先带走,过些日子找个适合的机会送过来。”
两家已经联姻,许多事也不用避讳了,寻个由头就好。
出门时,文贵毕恭毕敬地侯在门口,文博武瞥了眼不知所踪的守门的婆子住的小屋,神色不明地走了出去,翻身上马出了街道才侧目扫了眼文贵,冷冰冰道,“说吧,用了什么法子让守门婆子对这事不闻不问的?”
文贵笑得极为谄媚,配合地前倾着身子,巴结道,“有钱能使鬼推磨,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本以为文博武会夸奖他两句,谁知,非但没有夸奖他,反而冷了脸,文贵心里嘀咕了两句,想了许久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直到进府了才听文博武道,“找两个忠厚老实的婆子去沈府,贪婪之人想个法子打发出去。”
辰屏侯府人口简单,求上门的人少,如果多了,少不得被人贿赂收买,下人经不起诱惑,容易遭来祸害,文贵想了大半个时辰才想明白了文博武要传达的意思,联想两位婆子见着银子时的贪婪,确实,今日为了银子给他开门,换了别人,给了银子也能进沈府的门,不得不承认,自家主子,某些方面还真是让人望而生畏。
沈月浅和周氏去了长巷子,这种地方,沈月浅也只是听人说起过,可心里仍是被震撼了,巷子两边堆了许多东西,马车根本进不去,周氏来过一次了,率先下了马车,朝前边走来的玲珑招手,“你扶着小姐,别让人冲撞了。”又让福禄福寿走前边,看着点。
沈月浅戴好帷帽,纵使穿得朴素,奈何气质出众,只一眼仍旧让人移不开眼,幸得这个时辰,巷子里没什么人,周氏走在前边,沈月浅和小七手拉着手跟在后边,周氏来过一次,知道位置所在,快到巷子尽头了,周氏在右边的门前停下,门旁边还贴着过年时贴的春联,日子久了,大红色的春联颜色已泛旧,字体上的黑色顺着红色流下,且边缘被人扯走了,东一块西一块的,十分破旧。
明月上前敲门,许久才听到脚步声以及一声柔柔地询问,“什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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