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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月瑶是在一阵奇怪的感觉里醒过来的。
那是一种混杂了热、疼、酥麻、晕眩的奇异感,她吃力地睁眼开,恍惚中看到身上趴在自己身上。
她看不清那人的脸。
隐约听见那人笑道:“醒了?”
杭月瑶想推开他,可手脚都好像瘫软一般,没任何力气,头也昏沉沉的,整个人都像在水里漂。
渐渐的,恍惚散了一些,下身的刺痛感慢慢清晰起来,随着身上人的动作,一下,一下,像有人在用锯子划她。
“疼……”杭月瑶听见自己支离破碎的声音,哑得厉害。
“女人都要过这一关的,等会儿就舒服了。”
另一个人的声音。
女人?
杭月瑶挣扎半天,终于费劲地转过头,然后对上一张慵懒暧昧的脸。
自己,身上的男人,躺在旁边的女人,床上一共三个人!
杭月瑶忽然想吐。
似乎她也真的吐了。
因为直接受害者甩了她一个巴掌。虽然朦胧晕眩里几乎没什么真实感,但动手的是那个对着自己从来都只有温柔的夏侯哥哥,所以仍然让杭月瑶觉得很痛。
吐脏的床榻无法再用,两个人便将她弄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仍是那些事情,那些道听途说里都无比快乐销魂水乳交融的事情,可她只觉得难捱,就像一场凌迟,漫长,且看不到尽头。
然而,还是结束了。
她觉得会持续到地老天荒的事情,其实还没有这一夜的雨来得长。
只是原本的绵绵细雨变成了瓢泼大雨。
雨点乓乓的,仿佛砸在她的心上,一下一个坑,一坑一汪血,到后面血流干了,只剩下干瘪的心,在猛烈的砸打里,碎裂成片,灰飞烟灭。
夏侯哥哥开始诉衷肠了,他说他会负责,会娶自己进门。
可是说这些话的时候,靳梨云就依偎着他。自己已经大概穿上了衣服,虽然无暇去顾及是否整齐,但总归觉得可以开口说话了,但靳梨云却抢先一步笑她:“该看的都看过了,该做的也都做过了,还害羞什么呀。”
她想告诉对方,这不是害羞,是做人最起码的礼义廉耻。可转念一想,与一个帮凶,何必多言呢。
是的,她只是一个帮凶,所以她不恨她。
她也不恨夏侯赋,因为是自己投怀送抱,活该被辱。不,这不是辱,按照眼前二人的说法,这是爱啊。玩都玩过了,他还要娶她,这该是多真的情!
那她该恨谁呢?
看来看去,只剩下自己了。
呵,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说想去屋顶吹风的时候,夏侯赋似乎不大信,但靳梨云信,还帮着劝,让她去吧,她现在心情正乱,静静也好。
她感激地看了对方一眼,是真的感激。
对方回以微笑,那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笑。
六岁那年,父亲赠予她这把“灵月剑”,十年之间,她只用剑杀过一人——便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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