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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滚。&rdo;牛皮说:&ldo;毛科学家,他跟老大啥关系?阿跳为啥把他弄来?&rdo;&ldo;你管的倒宽。&rdo;&ldo;说说。&rdo;旺子干笑了两声:&ldo;你看他长的这样儿,跟老大还能是啥关系。&rdo;&ldo;?&rdo;&ldo;相好呗。&rdo;旺子低声说:&ldo;不知道怎么的俩人闹翻了,还动了刀子。&rdo;&ldo;这样啊……&rdo;牛皮一副顿悟的语气,接着嬉笑着说:&ldo;阿跳他一定是吃醋了……&rdo;&ldo;有可能啊……&rdo;旺子也笑了笑,顿了顿又说:&ldo;甭管怎么样,谁敢跟老大动刀子,又来过工厂,那结果只能是一个‐‐肯定是活不长了。&rdo;&ldo;活不长了。&rdo;牛皮感叹了一句,走了。 飞车奔逃他们说话的声音很低沉,我站在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才听了个大概,听着牛皮的脚步逐渐远去,心不禁越来越寒。听他们的意思,权念东一向是个狠脚色,我得罪了他本来就前途堪忧,如今又到过他们所谓的&ldo;工厂&rdo;,无论出于泄愤还是出于保密,恐怕都难逃一死。想到&ldo;死&rdo;,我忽然一哆嗦,我可不想死,还得想办法逃走才行。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我什么也没找着,窗扇卸不下来,破椅子是一体的,只有滑轮没有腿儿。打开卫生间又踅摸了一遍,除了马桶盖能卸下来,其余什么都拆不掉,可马桶盖似乎没什么杀伤力,也不大好拿,我只好放弃了。折腾了一下午,晚饭的时候,门又开了,这次进来的大概是旺子,手里端着一碗面条:&ldo;吃饭。&rdo;我看着他走过来,手一伸,将一个蓝底白花的瓷碗递到了我面前。瓷碗!我心里一动,接面条的时候故意手一滑,碗&ldo;啪&rdo;一声掉在了地上,摔碎了。&ldo;靠!&rdo;旺子瞪我一眼:&ldo;妈的碗都端不牢,别想吃饭了,要吃自己从地上捡。&rdo;我白了他一眼没说话,他低声咒骂着出去拿了个簸箕进来,弯下腰捡地上的残骸。看准了他的后颈,我忽然发难,一脚踢在他脖根,旺子哼了一声倒在地上,我飞快地捡起地上的瓷片,一手勒住旺子的脖子,一手将瓷片比在他的颈动脉上:&ldo;不许动!&rdo;大概是我那一脚踢的重了,旺子眼睛发直,有点反应不过来,半晌才明白我这是把他给挟持了。他刚要动,我低声说:&ldo;别以为我不敢动手,权念东我也敢捅刀子。&rdo;紧了紧手里的瓷片:&ldo;这儿是大动脉,划开了谁也救不了你,老实点儿。&rdo;我的恐吓起了作用,他乖乖站了起来:&ldo;别……别动手。&rdo;&ldo;不许出声!&rdo;我卡着他的脖子问他:&ldo;外面有没有车子?&rdo;&ldo;有。&rdo;&ldo;在哪儿&rdo;&ldo;楼洞口就停着一辆。&rdo;&ldo;带我去。&rdo;带着他出了房门,天已经蒙蒙黑了,楼道里没有灯,黑黢黢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我押着旺子下了楼,果然看见楼洞口停着那辆沃尔沃,幸运的是,钥匙还插在锁孔里。要驾车就必须放开旺子,可除了手里的破瓷片,我再没什么杀伤力大的武器,一旦瓷片离开了他的脖子,他一定会反击。但愿旺子身上能有个匕首什么的,我祈祷着,快速搜了搜他身上,令人沮丧的是居然连个指甲刀都没有。挟持着他我也不敢在楼前空地上呆太久,万一被人看见就全完了。一咬牙,我一个手刀劈在旺子后颈,他应声而倒昏厥过去,我将他塞在车后座上,自己上了驾驶座发动了车子。打火的时候我手有点抖,虽然明知道自己只是自保,但第一次干这种挟持伤人的事儿,还是禁不住心惊肉跳。破瓷片被我扔在控制台上,车子动起来的时候我在观后镜里看了看,旺子沉沉睡在后座上,脸色还算正常,应该没什么大事,估计醒来后最多头疼半天。有了车算是成功的第一步,下一步该是找到出去的路。被抓来的时候我是被蒙着头的,根本不知道工厂的大门在哪,只能顺着水泥路往前开,一般工厂主干道都是从门口通过来的,希望这样就能找到出路。不出我所料,开车走了不到三分钟就看见了一个颇大的停车场,分为东西两半,水泥路正好从中间穿过,正对的便是一道厚重的铁门,门前还立着一架路障,路障的挡杆是放平的,等于铁门前又多了一重障碍。看到大门的一霎那我松了口气‐‐好歹是找到出口了。可转瞬心又提了起来……门是锁着的,开车硬冲过去锁能不能被冲开?错过了这个机会,我真不知道还有没有可能从这里逃脱,而一旦这次出不去,接下来等待我的又会是什么。无论权念东还是阿跳,恐怕都不会让我好过,就算要不了我的命,也好不到哪里去。说实话这地方既然是个地下工厂,搞不好生产的都是违禁品,原先给权念东翻译的资料中也见过致幻剂,虽然都是国标正规药品,因为他是做进出口贸易的,我也没怀疑过用途,但以现在的情况看,权念东八成没有正式批文,生产出来卖给谁根本就是个悬念。他在做什么,卖给谁,这些我都没时间去细想、细查,就算我想要弄清楚,想要报警,也得先解决自己的人生安全和自由问题。事到如今无论如何也只能是放手一搏了,幸亏这辆车是沃尔沃,不是奥拓昌河什么的,但愿德国车能跟传说中一样结实。我换到最高档,油门踩到底,车子突然加速冲了过去,直接撞断了路障的档杆,又撞到了铁门上,发出一声闷响,车的保险杠撞掉了,车头也瘪下去一大块。因为有安全带保护,事先也有心理准备,这次的撞击并没带给我多大的冲击,但车子因为被路障阻拦而减了速,因此铁门并没有被撞开,不过我明显看到右侧门扇的合页有些松动,水泥沙石纷纷掉落。生怕刚才的闷响招把人来,我正想要倒车再加速冲过去,忽然在后视镜里看到旺子爬了起来,撞击中他从后座上滚到了座位下面,脑袋撞在前座上,大概就是这么被撞醒的。容不得细想,我一眼瞥见眼前有个精致的水晶车载香水瓶,立刻一把扯了下来,回过身砸在旺子头上,醒过来还不到十秒,他又昏了过去。看来做坏事不能开头,一旦有了第一次,下一次就顺多了,这次我砸他的时候完全是下意识的,一点犹豫都没有。害怕和紧张让我的心跳快的像是要冲出胸口,手脚都微微有些发抖,但脑子里却分外清晰,没有一丝迟疑,扔掉了手上的香水瓶,飞快地将车子倒出了七八米远。在我回档加速前的一刻,忽然感觉两道冰冷的目光刺了过来,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大门旁边的门房里,隔着窗玻璃,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儿,说不清内容的眼神直直看着我,一双乌黑莹亮的眸子一瞬也不瞬。是刀片。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对视了片刻,我说不清有多久,也许是半分钟,又也许只有两三秒,我忽然在他眼中看到了让我震惊的情绪‐‐默许。他居然没有报信,也没有出来阻止我,反而在鼓励我逃掉!怎么办?他是谁?为什么要放水?没有时间来思考如此诡异的问题,我再次将油门踩到了底,向大门冲了过去。不得不说,这个大门上的真结实,这一次我撞的脑袋&ldo;嗡&rdo;地响了一下,眼前直冒金星,车子也熄了火。好在撞击奏效了,右侧的门拴掉了,门扇与水泥墙轰然脱离,被锁在一起的左门扇连在一块,半拖着落在了地上。定了定神,我重新打火,发动机响了半天车终于启动了起来,我松了口气,往后倒车准备绕过铁门从缺口冲出去。忽然间警铃大作,我吓了一跳,转眼看时只见门房里的刀片深深蹙了蹙眉,拉开门走了出来,对我喊:&ldo;停车!&rdo;几乎与此同时,一群人如潮水般地从远处的一座厂房里涌了出来。我意识到我触动了警报,一时别无他法,只能飞快地换档踩油门,破烂的车子怒吼了一声从缺口中跳了出去。放眼望去门外是一条两车道宽的土路,应该是个盘山路,大下坡,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平时只敢开平路的我这次跟绝地战警似的,没一丝的犹豫,向着不远处的大拐弯冲了过去,完全没担心我会不会直接从拐角飞出去。可见人都是被逼出来的。我不松脚不换档,只拼命打方向,居然擦着外圈边儿绕过了拐弯,镇定万分地向山下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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