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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目的,紧抿着的薄唇已落入贼子口中。太过熟悉的麝香气味堵在鼻前,她下意识开启齿关,让双方都能更顺畅进行语言以外的交流,只是这回,那人的舌尖仅在自己口中转了一圈,便匆忙退了出去,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想了想,正打算追,那人又悠哉游哉地带着礼物回来了。凌绝袖扶住翎绮沂的肩,笑着退开去,从口中抽出几根蛇骨,工工整整码入残食碟中,庆幸地叹:“幸好洛莫是嫁朕的胞弟,也算肥水自留,否则朕不在了,谁给你挑鱼刺?”翎绮沂闻言一窒,囫囵吞下无骨的蛇肉,愤而拍桌,“掌嘴!敢咒老娘夫君早逝?!”这般当头怒吼犹如晴天霹雳,初时凌绝袖还反应不来她演的哪一出,待得弄清后便仰头大笑起来,晴朗的笑声中还夹着扇巴掌的动静,“皇后娘娘教训的是……哈哈哈……”啪,“朕该打,哈哈……朕自巴,自巴……哈哈哈哈。”啪啪。噼里啪啦,嘁哩喀喳。随后的音效听起来完全是暴打一通的沸反盈天之相,谁又晓得那是皇后将她的老情人压倒在床上后不小心踢翻了花梨鼓凳闹出的响儿?“英雄,来嘛,哈,哈哈哈,再来过嘛,人不□枉少年啊。”凌绝袖造作地大喊,笑得肚子都疼了,无奈两手手腕都被控着,只得乖乖瘫在被子上任人宰割,捞着空,那双无辜的眼睛还要不停地眨啊眨,活把人气死。“妖孽!且看本宫与你大战三百回合!哇呀呀呀——锵!”翎绮沂坐在老情人身上,挥动鹅毛软枕,一顿胖揍,很是要把打虎的武松也比下去。这下,凌绝袖笑得更欢了,整个身子发着抖蜷成蛔虫的样子,脸埋进被窝就再不肯出来。“皇后自重……小女子卖身不卖艺啊……哈哈……”好嘛,原来是个关于皇后武力逼迫某□花魁卖艺的段子。天桥说书的朋友,你们有福了,百年难得一遇的离奇故事。打腻了,扔掉枕头,捏住凌绝袖那尤其显出她寡情薄幸的尖下巴,翎绮沂也顾不得眼前的脸庞是不是已经笑得扭曲变形,用力吻了下去。混蛋,我让你笑,让你笑!唇被封了,凌绝袖却还是笑得花枝乱颤。我让你笑。唇舌交缠时,翎绮沂轻阖起双眼,而过往喜悲历历在目。凌绝袖笑够了,也便收拢起不安的心绪,匆忙投入到熟悉的碰触中去。迎来送往间,□并没有如期而至,反倒是不合时宜地吻出了暖暖的亲情。于是,两人默契地又笑起来。笑声呛在唇间,显得又纯又蠢,但即使这样,她们也没打算中止或终止这个吻。好像,这样的一个吻,她们已经足足等待了十四年。孤女亥时尽,相安无事的一天眼看就要结束,宫门前却来了个失魂落魄的少女。守门的兵士刚要打发她走,少女却掏出了一块界凌院的腰牌,说要见皇后。兵士掌起灯笼上下打量她,眼里满是怀疑,但令牌是真的,他只好通报宫内。凌绝袖此时正趴在床边看翎绮沂睡梦中的小动作,上下眼皮之间临近斗殴态势,自己也打算上床,听得禀报,本不想搭理,可来人要找的是翎绮沂,她断没有误人正事的道理,于是牢骚满腹地宣了准,心下琢磨要怎样叫醒翎绮沂。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少女被宫女引着带进启德殿中,一见殿上攀龙附凤的罗汉椅上执手分坐的二人便急忙跪倒,嘴里还小声念叨着什么。凌绝袖看出此人全无武功,便放心地任翎绮沂去问了。“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翎绮沂近来有些起床气,言语里免不了端着八面威仪,然而殿阶下颤颤巍巍的身子一听她出声就抖若筛糠,叫她一下也愧疚起来,不由拖柔了语调加上些没有意义的话尾:“吧……小妹妹。”少女听话地微仰了头,显出张梨花带雨的脸蛋来。翎绮沂看着眼熟,也知道自己必定是见过她的,否则她手中不会有作为内廷信物的界凌院腰牌,可她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何时何地见的她,更不晓得她是何人。少女十四五岁的年纪,生得水灵,皮肤白嫩,身材窈窕,气质虽难说上佳,倒也强于一干市井女子,若是近期见过,她应该认得出,既然她认不出,那就应该是十年前见过,女子拿的是界凌院而不是九王府的腰牌,足以断定是她婚后所识……“你是刘微的女儿刘馨儿吧?”翎绮沂几乎能确定了,只是形式上问一下。那几年,她纠缠于家事,鲜少有空闲去“行善布施”,偶尔行一回善,也不会留下界凌院腰牌这种信物,唯一的一次,便是去探访刘梁氏母女时,为防王汐加害,留下了腰牌,让她们在危难时作求援用。少女刚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几不可闻地应声是,蚊子嗡嗡般的嗓音弄得凌绝袖像被人挠了脚底板。“孩子,你就不能大声些说话?朕和皇后又不是老虎,能把你吃了?”说话间,她犹不知自己已作猛虎下山之势,嘴想不想吃难猜,反正看着很饿。“馨儿,你起来吧,坐这儿,让皇上听得真切些。”拍拍自己右侧的坐垫,翎绮沂示意少女上前,但凌绝袖一听这话就不干了,急忙也往自己右侧一指,插嘴道:“坐中间。”今时不同往日,翎绮沂内力已随着体力渐弱,所剩无几,虽说不会武功的人想用匕首暗器什么的伤她并不容易,可凌绝袖却是一丁点风险也不敢再冒了。翎绮沂懂得她的坚持,也便微笑颔首随了她,放开两人牵着的手,自己让出些位置来,拉刘微的女儿坐下。“皇上就是这个臭脾气,你无需害怕。”瞥了凌绝袖一眼,翎绮沂轻轻拍了拍刘馨儿的肩,继续道:“本宫记得当年你才刚刚学行,如今已然出落成大姑娘了,你娘呢?怎么不见她?”王汐死后,界凌院不再派人保护刘梁氏母女,只是定时送些钱粮过去,保她孤儿寡母衣食无忧,仅此而已。消息很久未闻,说不挂念,确实没念想,要说挂念,想起来了,还真有几分放不下。刘馨儿空空如也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些情绪,可并不是什么好情绪,泪珠滚一圈,雨一样地簌簌落下。“怎么了?你娘她……?”“我娘……”刘馨儿天生细嗓门,此番啜泣之下声音更是连抖带颤,翎绮沂非得竖起耳朵才能听清,“今晨去了……”“什么?”翎绮沂吃惊不小,脱口而出。想那梁氏如今应是正当旺年,看女儿出嫁,享半子孝心的时候,刚她还想着若这场风波能顺利过了,来年给刘馨儿找个如意郎君呢……这下倒好,大喜不成,大丧上了门。“因为什么?”“自尽……”此言一出,连凌绝袖都懵了,一眨眼,又问了句挺不着调的话:“确定不是他杀?”翎绮沂狠狠瞪着她,只差像翎秋恨一样猛甩茶杯。“馨儿,你此番进宫来必定是有话要说,”这么胆小的女孩儿若没话要带进宫,肯定是离着宫门三里地就不愿迈步的,更何况还在头日丧期,谁不愿守孝床前?谁不愿泪送故魂?“别怕,万事有我和皇上给你做主。”刘馨儿颤着将手往胸前去。“是,皇后,是……”凌绝袖被调教得很好,自顾扭头避嫌,直至刘馨儿掏出那封被藏在兜衣中的信,她才佯装轻松地放下茶杯,将原本定在地板上的视线转移至大殿黑漆漆的屋顶。“娘昨夜嘱咐我要定要将此信带入宫中,亲手交与皇后……”匆匆看完不知是被递信人汗湿还是泪湿了的信,翎绮沂有些不解地将信递给凌绝袖。纸微黄,墨迹青,字里行间有些明显的霉点,不难看出这是封早早写成,却存在了旷久年月里,终年不见天日的信笺。信皮上亮红的封蜡已经退色,用于定封的雪白鸽尾绒毛次序零乱地缠在封蜡里外,表明在翎绮沂开封前,并不曾有第二人看过信的内容。此信是用前朝官员间互传公务或私人机密的方式封就,很难想象竟会出自一名见闻薄浅的女子之手。凌绝袖一眼瞟到信中几个人名,觉得也没什么可问的,征得翎绮沂同意,便遣人送了刘馨儿到偏宫先住下,凡事待三日大丧过去再说。“……戴罪民女不才,虽受浩瀚之恩,然难为郡主郡马分忧解难,惭愧之余,忆一事……”“……亡夫曾与一名被唤作‘逍遥公子’的人交从甚密,民女未曾见其容颜,只从亡夫口中听闻此人武艺高强,性格孤僻,与郡马同门,亦是使毒高手……”“亡夫死于毒害,刑不弥罪,郡主郡马宅心仁厚,肯放戴罪母女二人生路,民女断断不敢再求郡主郡马彻查亡夫之死,但民女与亡夫乃青梅竹马,如今亡夫死不瞑目,民女万念俱灰,只愿将女儿抚养成人后便赴黄泉与亡夫重聚。”“民女会将些女儿家该学的巧技教于女儿,待她成人,便交由郡主作牛马使唤,以报郡主郡马大恩。”凌绝袖有一段没一段地读完信,将心中内容总结归纳为三点,一,梁氏暗示刘微是被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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