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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屋子里并没有这个味道。而是另一种味道,我估摸着和宿山月说过的那些下作药的味道。
我点头笑道:“正好我也饿了。”说完我并不等她请我便坐下吃将起来,饭菜中并无那些个腌臜药。
惠真眉眼飞扬,慵懒地一笑道:“慌甚?都是你的。有好菜,怎可无好酒呢?”她抬起了她的纤纤玉手,拈起了酒壶把儿,将酒壶端起来倾了一杯酒把我。
我将眼睛睁大怯生生地看着她道:“我年纪小,爹妈不让我饮酒哩。”
惠真劝道:“便是喝一杯又何妨?他们自家也喝的,如何不叫你喝呢?”
我摇头:“夫酒者,大热有毒,气味俱阳。我年纪尚小,岂可轻易沾它?”
我说这话实在是扯淡。往日里我常叫西陵鹤寻哪里的酒好,叫他偷偷地带把来给我藏着,兴致好时便喝点子。
惠真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挑了挑眉,道:“也罢,现下就喝酒也甚是没趣,不如我带你去看些东西做耍子,如何?”
我使手帕子擦了擦嘴,笑问道:“可是你要叫我知道那什么劳什子人生在世最快活的事?”
惠真脸笑成了月牙儿,很是好看:“正是。且跟我来。”然后她走在前面,直将我带进一间房。甫一进房,暖气便扑面袭来,叫我舒服得紧。这房内还燃着些儿香,清清凉凉的,煞是好闻。我在进房后,看见一块儿玻璃镜,镜中的我梳着丫髻,簪着一支堆纱的珠花儿。因着天气寒冷,脸上白得快要发青。旁边一个女子,修长的身子直立,像是极有气力的模样儿。
惠真低低地笑了声,将这镜子推开,叫我看见了些本不该我看见的事。这些事儿在我这年纪本不该知晓,只是我常和宿山月在一处,她又常在外行走,偶然间见了那画得好看些儿的春宫便要搜罗来与我同看,是以我是知道这些的。只是不笑得这在我看来很是扭曲的事儿有甚趣味儿,为甚得了许多人喜欢。
然我原是养在深闺的小姐,见着这样的事儿不羞一羞有些说不过去,是以我别过了头。
房内极为动情的两个人剧烈地纠缠着,间或发出些羞人答答的声音来。惠真使她玉一般的手将我的头扳正,叫我看着。我的耳边是她极为低柔的声音:“这便是我要叫你的。若是你能知晓其精髓,必然有大趣味儿。”
我睁大眼睛,满脑子中都是眼前看到的这一幕:肌肤光滑的女子沁出了香汗,白白的两团被一个光头脑袋的嘴巴含住吮吸着,女子被乌发遮住的头不住地后仰,口中哼哼唧唧地直叫:“呃,快点嗯”光头的男子不住地用那物儿顶弄着女子,进进出出间捧住女子美臀的手直颤动着。口里犹自叫道:“好亲亲的夫人心肝宝贝儿我疼你呢"
我清晰地看见了男子和女子有甚不同,愣怔住的同时直盯着那女子看,怎地如此熟悉?我心下已然知晓是谁,只是不愿信。
我细看,待那女子转过头时,我才不得不信。
那不是别个。正是妈。爹的妻子,息夫家的主母。她似是没有看到我一般,仍旧和那人
惠真弯腰在我耳边低低到:“她不是要求一个孩子么?我这也算是达成了她之所愿不是?”
我此时才真真儿地知晓了何为害怕!知晓了何为只身一人!知晓了何为孤立无援!
这个庵主,问题岂止大得很!我手中攥紧了西陵鹤送把我的匕首,抿唇,看向惠真,可怜兮兮地含泪道:“你要将我送把他?”房内正挥汗如雨的男人。
我忍着心口的恶心,不让自己个儿吐将出来。
惠真双手环胸,斜起一边儿的嘴角,垂眼凝视着我:“我怎么舍得?”
他说话时我眼尖地看到了他喉间的喉结!
在西陵鹤带给我的《初刻拍案惊奇》卷三十四的开篇有提到一个故事,讲的是一个会缩阳术的男子扮成尼姑混在尼姑庵内,专和乡绅家的夫人小姐往来。而那假的尼姑便趁夫人小姐们去顽时给她们下个什么淫咒儿,直等到他完事儿那咒儿才能解开的。那些夫人小姐有去了一次就不去了的,也有仍旧去做耍子的。独独不敢告发,也是为着声名儿着想。后来不知道哪个官知晓了其中原委,才将之缉拿归案。在其住处找到了十九条有女子元红的白绫汗巾。更有簿藉一本,多是留宿妇女姓氏,日期,细注“某人是某日初至,某人是某人荐至。某女是元红,某女元系无红”,一一明白。
我初时看到此故事时,只觉荒诞不羁,世间哪有这样事来?然而现下便叫我碰见了。
这个惠真,并非是女子。而是
我愣怔住,好长时候都不大能说话。半晌,才觉着心像是被什么揪住了一般,透不过气来。
按说我这个年纪的孩子当不知道此为何事才对。我有些怕!不!不是有些怕!是怕得紧!恨不得立马就离了这里!但此时此刻我不能,一旦我轻举妄动或者有个什么差错,今日我定然难离了这里。
我看着惠真,她,哦不!应该说是他!他的无瑕的脸上染上了些许红晕,白里透红的模样若初熟的水蜜桃。那双眼睛直看着我,有戏谑,有喜悦,亦有迷离。那时一种,男子在行夫妻之事时的神色。偶尔西陵鹤对着我也会有这般模样,只是西陵鹤的眼睛更清澈些。因为他的眼里只有我。而惠真的眼里,只有情欲!
我的喉咙有些发涩,声音干干的:“这就是你说的第一快活的事?这都是作甚?哪里就能快活了?”
惠真弯腰,食指点了点我的鼻子,妖娆地笑道:“待会子你就知道了。”
我心下不豫,总是想作呕。但现下只能忍着。是以我揣了怀疑的神色无知地问他:“是么?”
惠真又摇头晃脑吟道:“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问沸火初红。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呐,当真是个宝娃娃呐!”
我装模作样,懵懂地问他:“现下并非夜里呢。”
他牵起我的手带我到置了膳食的房内,他一行走一行笑道:“白日里比夜里趣味还大哩。”
我强忍住要将手从他手里抽将出来的念头,笑道:“是么?只是大冬天的,这屋里甚冷,如何能有好趣味?”
惠真轻快地笑道:“有熏笼呢!必然叫你得趣。”
“来,咱们先喝个交杯酒。”他放开我的手,却将一杯酒递至我唇边。眼睛微眯的模样再有风情此时也叫我想要作呕。
我抬眼望他,迷惘地问:“喝了就能得趣么?”
惠真点头,他自家也端了一杯酒要和我交杯。我又问他:“若真得趣,咱们能常常如今日这般么?”
惠真笑道:“自然如此。”
当他拉着我的手臂绕过他的时,我始终不愿。即便这只是我要脱身的权宜之计,我依然不能。能和我和合卺酒的,怎可是别个呢?
我想到了西陵鹤,那个总是任由我歪缠、任由我莫名其妙疏离他的少年,想起他清浅欢欣的笑,我放下了酒杯:“我不要喝!待会子我醉了,怎知道得趣不得趣?指不定是你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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