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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复笑笑,“报仇。”五分钟之后,韩复从家门里出来,继续带着三人走,先去村长家拜访,一番客气,又不知道给了多少钱。接着就在村里转悠,偶尔碰到人便问李越湲,身上某某某处的伤是不是被这人打的。中午沈嵩帮李越湲上药,见他身上淤青甚多,没想到韩复只隔着衣服随便一扫便能说出伤痕还能看出是谁打的。李越湲倒是早都知道韩复功夫甚好,上次被他三招之内制住呼了一顿藤条就学了乖,如今听他问也不隐瞒。乡间夜风甚是凉爽,一行人走着也很舒服。韩复转了一圈就带着一堆小孩回来,殷朔的小脸一直团着,沈嵩知道其中自有缘故,倒是李越湲,脸色慢慢缓和下来。回家路上,殷朔一直固执着不说话,韩复牵他手他也不肯回握,韩复轻轻贴着他耳侧,“你看出来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你教过我不能仗势欺人,为什么还用自己的射线去害别人!”殷朔的确看出来了,韩复转那一圈绝对是对每个人都动了手。韩复小心揉着他手指,“越湲是我的人,他就算学艺不精,我打便罢了,凭什么要人家来欺负!”鞭背“教练。”李越湲进了韩复书房的时候低着头。其实,韩复住的只是个两室一厅的小房子,除了主卧就是这间,一般都是带殷朔在这学习的。如今他关上了门,殷朔在外面和沈嵩学球,李越湲自己进来。韩复坐在皮质很好的大升降椅上,沉默。李越湲抿了下嘴唇,“谢谢教练。”韩复还是没有说话。李越湲突然觉得有点说不下去,便也只低着头。韩复开始翻殷朔的复习笔记,还找了红笔来做批注。空气将李越湲的腿挤压到酸困,他终于鼓足勇气又叫了一声,“教练。”韩复抬起头,“有什么要说的?”李越湲道,“小学弟高考的时候,自己还出乱子,真的是对不起。”韩复唇角含笑,“哦,这样啊。那没事了,小朔都不计较,你回去吧。”“教练。”李越湲急了。韩复合上殷朔笔记本,略微扬眉。“我不该打架,不该偷东西。”李越湲道。韩复口气淡淡的,“过来。”李越湲向前走了两步。韩复一把将他拖过来,直接就扯掉他外衣,看着他身上伤痕,腾地站起身,一脚踹在李越湲膝弯,将他踹地撞到桌子上,“我没有说你不该打架,我气你明知道打不过还要打;我没有怪你去偷东西,但我不能饶你去偷东西还把自己的也丢了。你靠运气混饭吃的!你自己说,丢人不丢人!”李越湲咬住唇。韩复倒着扳起他肩膀,李越湲一张脸发白。韩复顺势将他推在桌子上,李越湲自己撑起来站好。韩复扫他,“这一身伤,沈嵩要心疼死了吧。”李越湲有些脸红,在喉咙里低低应了一声。韩复立刻道,“该打。”李越湲不说话了。韩复坐在椅子上,单脚轻轻一滑,底座的轮子就将他送到墙边,韩教练绝对的气定神闲,“还不动?”李越湲将自己被韩复划破的白色背心褪掉,大步走过来。大片带着伤痕的赤躶后背,健康的古铜色,骨骼的线条,肌肉的纹理完美到无以复加,挺拔地像一把随时可以出鞘的长柄直刃。男人的美本就带着天然的力量,李越湲身体的每一寸都绝对可以让任何一个冷淡的女人尖叫。韩复顺手敲开墙面夹壁,拿出一条超过一米长的紫藤,“十下,可好?”李越湲双手十指交握,背在腰上。他向前走了两步,韩复也站起身来,好像没什么动作,那张大号的升降椅却滑到了墙角。“咻!”藤条破风,直落!伤痕只有一条,边缘整齐,看得出落手的人非常狠洌。“呃!”李越湲呻吟了一声,但是没有动。一动不动。韩复停了很久,直到一滴汗珠落在地板上。第二记。贴着李越湲后背上一条伤痕,肿起的檩子非常好看。因为伤痕是竖的,那种纵深延伸的感觉像是滴血。第三记。依然贴着。三条伤痕,一模一样。第四条。贴着他原本的旧伤,是个结了痂的印子。“啊!”李越湲站不住,跪倒在地上。薄痂被撕裂,见血。不过血很薄,一点点,不多。韩复从裤子口袋里抽出一张素白的手帕,缓缓擦干净藤条上沾的血迹,等李越湲站起来,第五下。打完这五下,李越湲转过来,韩复将手帕扔给他,李越湲拿着抹掉额上的汗,而后撇在桌上。韩复没什么表情,只是扬了扬藤条。李越湲的眼睛里露出几分畏惧来,却依然侧过了身。这一次,对着韩复的是他的左边手臂,韩复站在他身前,看他将手臂伸出来,狠狠一记藤条抽下,绝佳的韧性让藤条弹起的时候卷了个弯,李越湲疼得连忙用另一只手捂住胳膊。韩复依旧的面沉如水。李越湲再拿手帕擦擦汗,重新将左臂伸出来,这一次,显然没有第一次伸得直。“啪!”又是狠狠一下。李越湲还来不及反应,韩复接下来的一记藤条就落在他屁股上,隔着裤子,生疼生疼,像是恨不得有血从皮肤里挤出来。韩复的声音很冷,“能不能挨?”李越湲点头,“能。”韩复站在他身体右侧,“能挨就给我伸好伸直了!做错事躲什么躲!喜欢我疼你就裤子脱了乖乖趴在我腿上拿巴掌拍你屁股,想吃糖买糖,想喝粥喂粥!”一句话说得李越湲脸红到了脖子根,他挺直身子大声道,“教练,对不起!”韩复没说话,只是他伸直了右臂的时候给了狠狠地两下。而后将藤条扔进夹壁,又取出来一瓶药,“去让沈嵩帮你擦。这么大的人了还冒冒失失的。一个人干人家一群,真出了事怎么办。这脾气怎么总是改不好!”李越湲听他不生气了,训自己的口气又像疼小孩子,他哪里还好意思,连忙接了药瓶就抱着衣服出去。韩复叫他,“等等。”李越湲站住。韩复拿了一条大浴巾给他,“裹上吧。这么出去小朔看着,你不怕丢人?”“谢谢教练。”李越湲披了浴巾逃一般地出去了。李越湲出来的时候听到阳台上殷朔的笑声,爱吃醋的小孩狠狠踹了一脚阳台门,沈嵩打开门出来,本来沉着脸,可看他裹着浴巾眉毛蹙在一起的样子也心疼了。“怎样?”“你说要怎样!”李越湲犹自不满足。不是应该等在门口心急如焚的嘛,干嘛还跑去阳台和别人玩笑。沈嵩回头看了一眼殷朔,“就是这样了,你自己再练练。”李越湲头也不回自顾向前走,沈嵩跟着,到了沙发上,李越湲裹紧了浴巾。沈嵩道:“给我看看。”“看什么看!”李越湲嘴硬着,可握着浴巾的手却不那么紧了。沈嵩道,“挨了多少?”语声还是平素那种不够严肃的腔调,但明明就是很心疼的。李越湲抽了下手,沈嵩自然地替他将浴巾揭起来,看到他后背伤痕,心就蓦地抽了一下,而后将脸轻轻贴在他背上,“疼坏了吧。”李越湲就是受不了他温柔,明明这人是很呆的,木讷、严肃、不解风情,可偏偏知道自己脾气就愿意温柔起来,他心里受用多了,“还好。”沈嵩半跪在地毯上,轻轻吻了吻他后背那道旧伤叠加的印子,而后伸出手道,“药呢?”沈嵩的声音是典型的学生会主席腔,很稳定,很安静,让人放心。李越湲将药放在他手里,又轻轻握了握他指头,沈嵩红了下脸,站起身浅吻他后脖颈,“我先去洗手。”带着篮球从阳台进来的殷朔目瞪口呆。李越湲感觉到有人,“嵩脸皮很薄的,不过教练也不是外人。”“这个时代的人,可以这么放肆地做这种事吗?”小孩傻傻问。李越湲答,“喜欢。有什么不可以。”“哦。”小家伙算是接受了这样的解释。他远远走过来,看着李越湲背后伤痕累累,“这些,是韩打的吗?”李越湲有点尴尬,但想想又觉得没什么,从小四处漂泊,有个人管着自己实在是很好,心里明明就是将教练当师父的,“嗯。”“很重。”小家伙下结论。李越湲道,“还好吧。”沈嵩洗了手过来,对殷朔轻轻点点头,殷朔自觉地离开。沈嵩半跪在沙发上替李越湲上药,李越湲隐忍着不出声,坚硬的头发被汗水打得软趴趴的,但整个人却依然挺拔。恋人之间的上药安抚大概就是这样,没有撒娇,没有邀宠,有的只是,我在这里,所以你也在这里。哪怕再苦、再疼也不出声,因为出不出声我的难过你都知道。殷朔推开了书房的门。“小朔。”韩复微笑着对他招手。殷朔没过来,“你打李学长了?”“嗯。”韩复点头。“为什么?”殷朔问。“他跟了我。”韩复的回答很简单。殷朔不说话了。韩复站起来将他揽过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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