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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始终不确定这世界有没有鬼,就是因为埃里克的种种表现,已经出了人类的范畴。
在现代,催眠其实只是一种心理治疗手段,最多用来治疗失眠或放松精神。
远远没有这样神乎其神的效果。
只有电影或小说,才会把催眠刻画得如此神奇。
薄莉不知道,这世界是否还有别的自然力量……如果有的话,她是不是可以回到现代?
各种混乱的念头从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片刻,她才说:“唔,当然要写到报纸上。”
那天想到特斯拉和爱迪生的“电流之战”,让她意识到一件事,不管在什么时代,炒作都是必不可少的。
假如炒作没用的话,也不会一百多年以后,人们仍以为是爱迪生明的电灯。
“你准备一下,”薄莉说,“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指责我的演出存在安全问题,想用‘米特中邪’的事情,让市政府禁止我的演出。”
记者没想到薄莉一下子想出那么远:“那我们该怎么办?”
“准备好稿子,告诉大众,第一,我们的演出绝对安全,演员绝不会触碰观众,欢迎观众上门检验,若是有演员触碰观众,触碰一次,给十美元作为赔偿,道具不在此赔付范围内。”
记者有些犯嘀咕,心想,薄莉是不是太自信了,既然演出是以吓人为主,演员不碰观众,又怎么能吓到人呢?
不过,薄莉给他开了一笔不菲的工资,让他在报社长期帮忙撰稿。老板的说辞再离谱,他也不会反驳。
“第二,演出时间将缩短至二十分钟,”薄莉说,“八分钟以内通关的观众,可获得五百美元的奖励。”
“什么——”记者几乎失声喊起来。
五百美元!
那他还写什么稿子,埋头钻研马戏团的演出算了!
“第三,每个礼拜,酒馆外都会公示观众的通关时间。”薄莉说,“每位观众都能看到自己或他人的通关时间。”
记者立刻懂了她的意思。
现在不少人对演出感兴趣,就是因为米特、莱特和戴维斯都挑战失败。
有了排行榜以后,不管后面的人有没有通关,只要在酒馆待的时间比那三位绅士长,就说明他们比那三位绅士更有胆量。
记者听得热血沸腾。
这三点一出,有谁还会关注薄莉演出的“安全问题”?
甚至提出演出有安全问题的稿子,都会成为给她造势的存在。
记者看薄莉的眼神都变了,很想知道她为什么能如此娴熟地操纵舆论。
薄莉也有些诧异,自己居然能在一瞬间想出这么多损招。
演员不能碰观众,碰一次十美元——吸引人们进鬼屋的噱头;
八分钟内通关——激起人们反复尝试的欲-望;
排行榜——激人们攀比、消费的冲动。
这些都是游戏策划的常用把戏。
只能怪现代游戏策划的心机太重了,薄莉耸耸肩,跟她没什么关系。
既然米特已经中邪,那她就不用再跟他吃饭了,也不用再听他高谈阔论,吹嘘自己的家世。
只是,米特没了,她还能用什么诱饵钓埃里克呢?
薄莉琢磨着,翻身上马,在新奥尔良城内闲逛。
不知不觉间,她走到了贫民街区——街道一下变得泥泞不堪,男人们蹲坐在阶梯上,耳后夹着半根烟;狗吠猪叫,孩童们嬉戏打闹;女人们提着菜篓和牛奶桶,往家里走去。
因为贫民区邻近工厂,无处排放的污水都流到了附近的水坑,人和牲畜都患上了疥癣,看上去有些可怕。
薄莉正要调转马头离开这里,忽然感到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
埃里克在她的身后。
她心里一动,轻夹马腹,继续向前走。
地面全是污浊的泥浆,马一脚泥一脚水,走得有些烦躁,打了两个响鼻。
空气中是煤烟、驴粪,以及腐物和垃圾酵的臭味。
薄莉也打了个喷嚏。
身后的视线一直若有若无,她打喷嚏时,那种被注视感却陡然变强了。
薄莉好奇极了,他的视线为什么那么有存在感。
像丝,像丝线,像某种有形之物,又细又韧,钩住她的肺腑,每次呼吸都能感到轻微的痛感。
简直跟视,奸没什么区别。
薄莉不打算在贫民街区久呆——不是歧视这里的人,而是气味太难闻了。
她正要从巷子里出去,前面忽然被几个流氓无赖堵住了。
“太太,”为一个小混混嬉笑着说道,“你在这里转了这么久,找到想找的人了吗?要不这样,你给我们点儿钱花花,我们帮你找,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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