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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可能知道?”零九吃惊地表情再也掩饰不住,“若说是这几日我露了马脚,或者跟踪的人没耐心让你起了疑,这些都情有可原。如果那时候你就知道我是叛徒,为何还要跟我走?”“这也许是我的幸运,我在到伯城之前,恰好见到过一六七。你比她更有理由是叛徒。”寒尘的语气很肯定,不再过多解释,话锋一转说道,“我知道你的主子想知道的是什么,我也是看在你曾经为摄政王殿下卖命多年才会提醒你一句。你记住,那个高人比你们想象中更难对付。我的死活她不会管,我只是她用过的可以抛弃的棋子。她知道谁是小人,谁是叛徒,该向你们索取代价的时候,死也许是你们最容易的逃避痛苦的方法。”“你是在危言耸听!你现在已经落在我们手上,你已经被抛弃了,为何不恨?”零九总算是找到了一点点所谓上风,反攻道,“寒尘,我知道你文武全才,现在虽然内力被废,胸中韬略仍不亚于女子。你若肯与我一起替我的主人办事,将摄政王的隐藏势力一一找出来连根拔除,就是立下大功。到时候你完全能够恢复以前的优越生活,你背后的烙印会有人替你遮掩,你那个见利忘义的草包新主人,我也会让她彻底消失。”“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你的主子,还有圣上,都没有让我死。她们想见到活着的我,为了什么呢?明知道严刑拷问是无用的。”寒尘巧妙地揭开零九不愿意去想的一些细节疑惑,“你应该清楚在狱中我经受了什么,此番你捉了我去邀功,想必她们也不是指望能从我嘴里得到比你能提供的那些更有用的情报。你现在明白了,用我当诱饵引出那位高人是不可能的,那我还能有什么用处呢?等你说服她们觉得我愿意背叛旧主,帮她们做事,这似乎有些吃力不讨好吧?毕竟我只是个姿色全无武功已废的卑微男子。”零九意识到寒尘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眸中迸发出了异样的神采。她知道他能摄人心魄控制人的思想,她想要躲开,却因为他突然拆穿了她的把戏造成的震撼而无法自控,又被那灿烂的光和他的声音迷惑。只是迟了那么一瞬,她的心顿时陷入了迷茫。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口舌,她听到一个一个的问题,她听到自己回答所以知道的事。她就像是牵线的木偶一样,被他娴熟地操纵着思想口舌。这种感觉很可怕,她过去以为自己足够强大能够抵御类似的考验,现在真的被他困住了,跌入了他的掌控,她再意识到不能轻敌,为时已晚。她感觉过了很长的时间,也或许只是短短的时间,她看到他的唇角溢出了鲜血。他拼着内伤妄动真气加强摄魂术的功效,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她的大脑迅速反扑,夺权,终于是找回了感觉,闭上了嘴。他微微一笑,擦去唇角血迹,脸色虽然苍白,眼眸里却是一派得意之色。她没打算问废话,那已经不重要了。寒尘非常聪明,只要她说出了蛛丝马迹,他就能够还原整个真相。她所知的一切秘密,在他面前此时此刻恐怕已经变成公开透明的。强烈的挫败感和身为女人的骄傲,让零九无法原谅自己被一个男人战胜,她狠狠掴了他一掌。寒尘被那强劲的力道打翻在地,脸颊火辣辣的痛,唇角血迹再次溢出,耳朵嗡嗡作响。他却笑得更加灿烂,在零九最担心的地方继续戳刀子:“零九,你知道为什么你只能排。他躺在冰冷的木箱之中,因为长期蜷缩身体无法伸直,肌肉有些僵硬,时不时抽搐。知觉恢复之后,难熬的不是寒冷,而是饥饿。他默默数着心跳,在饥饿之中煎熬着,估计过了两个多时辰之后,箱子终于打开了。他急忙闭上双眼。倒不是怕被发现他已经醒来,而是保护长期不见光的眼睛。他必须尽可能保护自己的身体,他要活着,活着等待机会。他感觉脖子上的锁链被人牵动,连带着手脚上的铁链哗啦哗啦作响。这时有个女人的声音说道:“他应该快醒了,将他弄出来,好好洗涮一下。主人要见他。”对于寒尘而言,这句话是个好兆头。此时此刻,他不在乎自己赤身裸体,不在乎手脚颈项上的锁链磕绊,不在乎被粗暴地拖拽着丢进一个冰冷的水池。他更关注的是那个一会儿要见他的人,会不会就是他猜测的小人。如果只是小人的一只走狗,那么他或许要受些皮肉苦,不过他最终能达到目的,他准备了许多能引发对方兴趣的说辞,不愁那个小人不动心。又过了片刻,寒尘被人从水池里捞了上来,悬挂在型架之上。手臂被分开,掌心贯穿长钉,承受着身体的重量。他的双腿被拉开,羞耻的地方毫不留情地暴露在人前。这种姿势他并不陌生,或者说已经习惯了。他假装是因为掌心的痛楚,渐渐恢复了意识。他慢慢睁开眼睛,适应着周遭并不明亮的光线,茫然四顾。一个蒙面的女人站在他面前,挥舞着皮鞭,叱问道:“贱奴,老娘问话你要如实回答,否则大刑伺候。”看此人言行最多是条走狗,寒尘略微有些失望,不过为了避免更多伤害,他假装惊恐貌似老实的回答道:“零九叮嘱下奴见到她的主人再说实情。她说主人身边或许有别人眼线,您是零九的主人么?”蒙面女人拿着鞭子的手在颤抖,咬牙切齿道:“呸!一个下贱货色敢挑拨我们?老娘是主人最信任的属下,你这种丑陋贱奴还不配直接让主子费心。”“与零九说的不一样啊,莫非你是奸细?”寒尘揣着明白装糊涂,“下奴知道的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下奴会死,你也会死……”寒尘的话还没说完,铺天盖地的鞭影就落在了他的身上,鲜血飞溅。他果断的闭上嘴,脸上是冷冷笑意。他十分肯定眼前这条狗不敢杀他,她不过是想抢功的一个愚蠢的家伙。或许是这人资历老,零九不敢惹,或许是那主子有意试探一下这人的愚蠢和忠诚度。总之,他没有性命之忧。皮肉苦早晚会受的,他不怕。虐打过后,有人喂了他几口参汤吊命,仍是用铁链锁了他的手足,将他装入一口狭小的木箱再次启程。这一次无需麻醉的药物,他是真的昏迷不醒。61斗智斗勇如此的折腾隔十天半个月就会出现一次。每每是前一次虐打的伤好不容易自然愈合了一些,就又被撕裂,被新伤覆盖。到了最后几次,寒尘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半死不活的样子,对所有问题不理不睬。他瘦的没了人形,伤的血肉模糊。他已经没有精力计算时间,他清醒的时候非常少。他几乎以为自己会死在棺材一样的木箱子里,或者是下一次被拖出箱子受审之前便断了气。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推测,也许她们根本不想问什么秘密,她们只是用这样特别的方式折磨他,让他受尽痛苦一寸一寸慢慢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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