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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事定下来我轻松了很多,接着就联系学校,北方那个繁华的城市是我的目的地,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名牌,我也没准备学出个什么名堂,所谓的“进修”只是顺便有个事儿好混,所以我还真是故意找了一个二流大学,跟他们讲好只要上的课跟新闻媒体拉上点边就行,只有天知道,我这趟到底是去干什么的。临到我生日那天,我们三个人照例聚餐,我去的时候小川已经到了,一见我就告诉我李唯森这个月订婚。我心里早有准备,只是不懂他为什么不直接结了,还玩什么“订婚”,老早就不时兴的玩艺儿,嘴上则淡淡的说了一句:“他们也谈了几年,是该定下来了。”“可他还年轻得很,那么早结婚有什么好的?”小川一脸恐惧的说起“结婚”这两个字:“老夫老妻?想起来都掉胃口!”“早结完结还不都要结?你的那个也不短了,什么时候办事?”“你饶了我吧,我可没想那么远,我现在这样挺好的。你的呢?怎么还没影啊?”“没遇见有感觉的,勉强交一个还不如单身自在。”“呵呵,那倒也是……”说了这么些闲话,李唯森也到了,西装笔挺、气色不错,就是瘦了一点,小川贼兮兮的开他玩笑:“跟嫂子在四川玩得太开心了?可别操劳过度啊!”“切,我有你操劳?就差搬一块儿住了!”仍然跟从前一样的口吻,满不在乎又带点粗野,我笑着问小川是不是真的,他面红耳赤的否认:“没有!……只不过……周末去她那儿,我们又没干什么!”李唯森笑得快岔气:“高郁,你看小川多他妈可爱?孤男寡女的没干什么?除非是你还差不……”我不动声色瞄他一眼,他表情一僵,立刻转移掉话题,刚才没说完的那个字硬生生憋进了喉咙,小川没注意到我们的古怪,还在越描越黑:“我们就是睡觉了……不,是纯睡觉!不是你们说的那种!”我只得狠敲了一下小川的头:“得了,别说了,咱们吃饭!”菜一上,我们的啤酒也跟着上了,可小川的毛病又来了:“我去一下厕所!你们先别喝,等着我啊!”我真是哭笑不得:“你开始不去现在去?”“哎呀,这个啤酒……有联想嘛!”我跟李唯森都忍不住皱眉唾骂他飞奔的背影:“恶心!”小川一走开,我们之间就安静下来,过了几分钟李唯森才低声开口:“你知道了吧?”“嗯,小川跟我说了。”我没看他的脸,视线远远投向窗外的蓝天。他好像在等我继续说点什么,可我老不出声;他终于耐不住问我,我也不愿猜想他到底要听什么,只能跟他迂回的做起天下最无聊的问答题。正当我们的气氛变得僵硬之极,小川就回来救了我一命:“咦,你们在聊什么?脸色这么难看?”我勉强挤出笑容告诉他:“没什么,我们在说他订婚的事儿,难免有点感慨嘛。”小川坐下来连连点头:“就是啊,结这么早的婚,我们以后都不好找你玩了!”李唯森比我更“正常”,笑得脸都歪了半边:“有什么不好找我的?歌照唱舞照跳,你们跟我什么交情她又不是不知道!……再说,我这不是还没结吗!”“有这句话还差不多!”小川放下了心,又高兴起来,作为一个好兄弟就该象他这样,不是吗?饭吃到一半,“恭喜”和“生日快乐”都一一上演完毕,我举着杯子告诉他们我要出去一段时间,小川惊讶的问我什么时候、有多久,李唯森则是停下了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下个月走……大概一年吧,希望……赶得及喝喜酒。”“……你放心,我一定会请到你,你和小川这两个伴郎缺一不可……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可不能不给这个面子!”听得出来他刻意把话说的很慢,眼神也直直盯着我的脸,我几乎使出所有的控制力才能正对上他的眼睛:“嗯,一定到。”“你走的时候我去送你?”“……不用了,你刚订婚,小川来就行了。”“那我就不去了,祝你前程似锦、平步青云!”小川听着听着好像觉得有点不对劲,眼睛在我和李唯森之间逡巡起来:“你们……李唯森,你是不是怪他没早告诉我们?没什么啊,他又不是不回了……”我、李唯森,同时挂着一张笑脸对上了小川:“没事、没事!”——也许,只有在这种时刻,我们才会如此默契。饭没吃完,李唯森的扩机就响了,他离席用手机回扩之后说家里有事要先走,我点点头让他自便,小川骂他不够意思的话被我用眼色瞪回一半,等吃完饭、结完帐,小川硬是跟着我回了家。这个夜晚,我跟小川自然是一夕长谈,他一再追问我和李唯森是不是有什么心病没讲开,原来就有点犯嘀咕,我好像老避着李唯森,所以一直想问清楚,我们三个可是六、七年的交情了。我想不出什么话,只能说我有事对不起李唯森,他刚退伍的那会儿我因为工作忙老放他鸽子,小川说这也没什么啊,道歉就是了,我含含糊糊的说我还骂过他不成器、没出息、架也打过,总之我们的心病不是一天两天,关系反正也不算太差,让小川别管了。可小川把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拉:“他刚退伍的时候我还没回来……要不然我多找他玩玩就不会弄得你们有矛盾……老这样不是办法啊……你们俩是我最铁的兄弟……”“……我这次离开一段时间可能是好事,见得少了以后就会亲热点嘛……”“呵呵,这也是,我也多劝劝他……我可真舍不得你,去了那边“喂,你醒了没有?我要吻你了……”“……你谁啊?”“你管我是谁,我来了哦……”八月份我见过李唯森一次,就在大家伙儿为我饯行的桌上,他没带上准新娘,说是免得不让他喝个痛快。酒过三巡,兄弟们都说了一大堆临别赠语,他跟我碰杯时已经有点醉了:“……来……咱们干!……你可是我……最佩服的人了……你他妈……够厉害……”我满脸堆笑一饮而尽:“哪里、哪里……”“不用……谦虚了……你什么事儿……做不了?哈哈……你把谁不是……提在手心里玩?”一听到这些话,朋友们的酒都醒了大半,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我,小川赶紧扶住了他小声劝解:“唯森,你喝多了……”“谁说我喝多了……我还能喝!高郁!我们一人吹一瓶!你给不给面子?”小川只好也看着我,用眼色暗示“别理他”,我想了一下,把没开的啤酒拿了两瓶摆在桌上:“行,咱们两兄弟今天高兴,喝多少都没问题!”“这可是你说的!小川,叫人拿一箱过来!”“……唯森……高郁……你们别……”“小川,照他的意思,我这次要陪他尽兴,你就别管了。”……一瓶接一瓶的整个儿吹,我不记得到底喝了多少,最后的记忆是李唯森嘴里没别的话了,一个劲儿重复着三个字:“……为什么……”我当时觉着这几个字有点耳熟,但已经没有什么思维的能力了,据小川后来的叙述我是被两个人架上车的,李唯森的情况也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我安安静静而他说着听不清楚的胡话。我问小川别的朋友都说什么了,小川苦笑:“就是缠着我问呗,我说你们前几天吵了一架,没什么大事……他也真是的,当着这么多人跟你拼酒……”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对小川拜托:“……我走了以后,你别跟他提我的事儿行吗?”“你们到底怎么了?”“呵,你不是听见他说了吗?我耍了他,我根本没把他当兄弟,他这样也是对的。反正我和他都是你的兄弟,那不就行了?”“你怎么耍他了?我看你们老是怪怪的……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如果把我当兄弟,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小川,我不是说过吗?你不用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等我回来,大家那么久不见就没什么了。”两天以后我在小川和老爸的注视下坐上了火车,老爸对我的决定非常支持,年轻人多学点东西傍身比铁饭碗更有用,他是这么跟我说的,我有点不好意思说出真正的目的:玩、散心、不务正业。一觉醒来,我已置身那个北方城市,来接站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同学。说是同学,他们可都比我小,才十八、九岁,当然我的年纪没有大到跟他们有代沟,笑笑谈谈还算合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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