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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谈判（第1页）

说到这，傅黎羽低笑一声，“当然，之前我也不敢百分百确定，就故意唤了一声顾少帅，顾先生你的反应……嗯，也验证了我的猜想。”

顾亭舟懊恼地用手敲了一下自己的头，那天正好家里派人来学堂找他，他见傅黎羽有急事，便直接让司机送傅黎羽一程，没想到这样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好吧，那你说说你今天想找我谈的是什么重要的事吧。”

“听说钟威大帅近来频频出入大使馆，此举背后暗含的深意，想来顾先生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哦？”顾亭舟倒是没想到傅黎羽来找他竟是说这事的，他略感疑惑，“程同学和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见顾亭舟跟自己装傻，傅黎羽只好陪着他弯弯绕绕。

“昨日的报纸不是还写了吗，钟威斥重金购来唐三彩瓷器《宫廷仕女图》，并将其送给了卢国的奥利弗大使，奥利弗大使大喜，与钟威大帅‘秉烛夜谈’了一番。”

顾亭舟淡淡道：“所以呢？你想恭喜钟威？那你找错人了，我和钟威可不熟。”

傅黎羽摆摆手，“当然不是，钟威大帅想干什么，与我这种小人物关系不大。但对顾先生来说，他的一举一动，恐怕都关联着顾大帅的安危吧。”

顾亭舟一直漫不经心的表情微微凝固，一瞬又恢复如初。他缓缓摩擦着左手手腕上那串古朴而又内敛的凤眼菩提子手串，继续用漠不关心的语

气说：“所以呢？”

“我有办法帮顾大帅打破这个僵局，或者，至少让钟威不会独得奥利弗大使的青睐。”

摩擦手串的手停下了，顾亭舟一瞬不瞬地盯着傅黎羽。

傅黎羽并没有被顾亭舟犀利的眼神吓到，她依然谈笑自若地看着顾亭舟，好似只要他一开口，她就能帮顾家渡过这个难关。

“程同学的令翁程彦绥先生，虽然也算颇有才干，但恕我冒昧地说一句，他自民国以来，并不算得志吧。程家的产业据我所知，也都属于入不敷出的状态，我本以来你是想借着‘师生’的关系，‘威胁’我，让汇丰钱庄以低于市场的利率向程家贷款的。”

顾亭舟直视着傅黎羽，目光专注地盯着傅黎羽的神色变化。

傅黎羽表面上面不改色，但心里确实是实实在在地惊讶了一下。果然不愧是男主，思维就是敏锐，一眼就看穿了她此行的最终目的。

既然顾亭舟已经猜到了她的目的所在，傅黎羽也索性坦率地直言：“程家确实是想向汇丰钱庄贷款。代价，肯定是让顾先生满意的。”

知道了傅黎羽此行的意图，顾亭舟也不像开始这般被动。

有所图就好说了。

顾亭舟好整以暇地斜靠着椅背，“不知顾同学打算给出什么代价呢？”

傅黎羽带着胸有成竹的微笑，“程家想以10%的利率向汇丰钱庄贷款十万银元，作为交换，程家的布庄和染坊会按7折优惠的

价钱向顾大帅的军队提供一批三万件的棉服。”

顾亭舟听了这话顿时失笑，他怀抱双手，颇为惊奇地反问：“按7折优惠的价钱向我爸的军队提供一批三万件的棉服，这笔生意恐怕很多布庄都愿意做吧，程家凭什么以为可以靠这个代价来换取汇丰钱庄这么低的利率贷款？

在此之前，傅黎羽已经通过777了解到，目前福州所有钱庄的贷款利率基本在20%-25%之间波动，这利率比起其他州来，甚至还算低的。隔壁沧州钱庄的贷款利率甚至高达35%。

越是盛世，民间与官方贷款机构的利率就越低，越是动荡的乱世，越是米珠薪桂，放高利贷的机构比比皆是。

前世傅黎羽所在的楚国，勉强算是安稳之国，政府也会向民间百姓提供借贷，利息一般在15%左右。

如此一比较，自然显得傅黎羽说提出的10%的借贷利率无疑是异想天开。不过，她自然也不是无的放矢。

谈判嘛，自然不能一开始就给出自己的全部底价。

面对顾亭舟难以置信的语气，傅黎羽泰然自若，“如果是再加上传闻中早已失传的双面绣织品呢？”

“双面绣？”顾亭舟石火电光间想到了最近几日品茗居传出来的有关双面绣的传闻，他一下坐直身体，“看来品茗居的消息就是绣花弄在背后操作咯？怎么，绣花弄找到能绣出双面绣之人了？”

“哦，顾先生要

是在等几天，应该也能从品茗居那听到，那个会双面绣之人到底是谁了。”

“所以，绣花弄确定真的找回失传的双面绣针法了？你应该知道，敢戏弄顾家，到底会有什么后果吧。”

“那是当然，我们程家只是想找大帅合作，怎么会故意戏耍大帅。”

傅黎羽见顾亭舟仍是一副沉思的模样，继续说道：“奥利佛大使如此喜欢中国传统艺术品，想必一副传闻中早已失传的双面绣织品，定能勾起他的兴趣吧？”

“比起性格残暴易怒的钟威，我们这些普通百姓肯定是更希望顾大帅能掌握华国大权的。钟威要是获得了外国大使的支持，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顾先生不必如此多虑，我此举也算是自保之举。更何况我们合作也是互利互惠，有何不可？”

顾亭舟若有所思，随后又换上他之前那副随性的样子，倚靠在椅背上。

“可那双面绣织品也就只有一副，我要是送给了奥利佛大使，却忽视安国的加百列大使和列国的兰道夫大使，不会惹得他们恼羞成怒，反而转头去支持钟威吗？还是说，绣花弄愿意拿出更多的双面绣织品？”

傅黎羽明白顾亭舟这是已经同意了贷款一事，只是双方的具体利益还需要继续拉锯，最终到底谁胜谁负，就看谁更沉得住气了。

“双面绣织品非是凡物，织成一副所费时间远不是一般绣品可比的。而且，顾先生

应当也明白一副双面绣织品当属和隋之珍，第一次赠送给顾家的织品是为了表示我程家的心意，后来要是再想换得绣花弄的双面绣织品，这代价就不可同日而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