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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她走呗。
走了大约十分钟,两人渐行到大路,可以看见不远处商区的繁华,何霜料想徐元礼应该是要带她走去那个方向。
徐元礼忽然停下来。
“何姑娘,乘船可好?”
他转过身很郑重地询问,让何霜想到电视剧里犯人行刑前那顿饱饭,她不想当犯人,于是反问:“我要是说不好,你会放弃坐船吗?”
徐元礼摇头,“你说不好便不好吧。”又回身往前走。
何霜冲着他的背影暗翻白眼,问:“走路要多久?”
“一个时辰。”
“还要一个时辰?”
“这里是徐村,前方是元村,回徐元村水路较为便利,旱路需绕行,有一段山路。”
何霜顿时不想走了。
大概是听见她停步,徐元礼也停下来回头看她。
“坐船吧。”何霜认命地说。
舟口镇到处是船,徐元礼轻车熟路地在一堆茅草中找到一处小小渡口,那里泊着一艘小船,他打着灯笼先上船,何霜正要跟着上去,被徐元礼及时制止:“何姑娘稍等。”
何霜于是站在岸边看他慢条斯理地将灯笼里的烛火取出,河风吹过,烛火摇曳,徐元礼小心用手笼住,随后点亮船上油灯,将那灯挂在船头后,又重新走回船腰的位置,站定,朝何霜伸出手来。
何霜感觉自己那颗坚硬的心犹如刚出笼时被河风吹得动荡不已的烛火。
见她愣在那里,徐元礼有些不明所以,他定定地看着她,“别怕。”
何霜将手递给他。
船尾有一滩积水,何霜没敢往下坐,只蹲着,紧抓船身保持平衡,望着徐元礼说:“你没想过我怕的是你吗?”
徐元礼先将船撑出去,随后坐下来,与何霜四目相对。听见何霜的问话,他并不惊讶,船头油灯模糊地照他出的神情,他总是很坦荡的样子。
“我说我怕你,你就是这个反应吗?”
“何姑娘认为我该是什么反应?”
“你记不记得我们昨天晚上这个时间点在做什么?”
终于,何霜的问题使徐元礼现出一丝不自然,他移开了视线,船行也因为他的动作变得有些阻滞。何霜找到一些和他对话的掌控力,续道:“你是我在这个镇上第一个认识的人,所以别叫我何姑娘了可以吗?我叫何霜,你可以叫——”
“何霜。”
“诶?”
“为什么逃跑?”
“啊?”
何霜思忖了片刻,当时耳边只有船桨划开水面的声音和周围各种不知名昆虫的叫声。从北京下江南,何霜是为逃离被世事裹挟的重度焦虑,而她却直到来了舟口镇才真正有散心的感觉。这里举目就是天地,巨大的宽阔和渺远包裹着何霜,使她自然而然说出那个答案:“我喜欢这里,还不想走。”
“‘还不想走’的意思是今日不想走,或许明日、后日,十日后就想走了,对吗?”徐元礼的问话字句清晰,冷静异常,好像夜晚的江风,让人感到凉意。 “这样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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