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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大太太皱眉道:“可蕴姐儿瞧着虽娇弱,却着实外柔内刚,我们背着她替她定下了沈家少爷,回头她若是想通了便罢,她若是仍没想通,岂非误了沈家少爷?那便不是在结亲,而是在结仇了。”
“这事儿你们就甭管了,我总有法子让她想通的,最不济了,不还可以以死相逼吗?虽然这样的招数,我自来都最不齿的。”平老太太自嘲一笑,“如今最要紧的,便是先将事情初步定下来,再瞒着蕴姐儿,一直瞒到两家过了庚帖为止。”
看向平二太太:“你也别怪我,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将蕴姐儿逼得太狠,何况她说的那个近亲不能成婚的论调,我昨夜仔细想了想,还真是这样,咱们家的亲朋好友里,但凡是近亲成婚的,子嗣上的确比旁人都要不顺一些,想来不是空穴来风。你下去后好生与谦哥儿说,蕴姐儿与沈家哥儿过庚帖总得几个月后去了,几个月的时间,想来足够他走出阴霾,振作起来了。”
平老太太话说到这个地步,平二太太怎么可能还怪她,她感激她还来不及呢,蕴姐儿若是三年五年的想不通也就罢了,十年八年的,难道也让自家的傻儿子空等下去不成?
沈家少爷则不一样,没有了“近亲不能成婚”的论调做借口,而且沈家人可没有包容蕴姐儿的义务,不比自家,纵结不成亲了,也不至于变成仇,指不定蕴姐儿见兹事体大,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便半推半就的肯了呢,毕竟那沈家少爷据说人品才貌都万中无一,也不算委屈了蕴姐儿。
平二太太因说道:“娘放心,我会好生与谦哥儿说的,断不会白辜负了娘与蕴姐儿的一番好意。”
平老太太这才面色渐缓,与平大太太商量起届时该回祁夫人与沈腾一样什么东西做定礼来。
翌日,平大太太果然交辰时便出了门,当着众人的面儿说是去赴平大老爷一位同僚家的牌局,待马车出了玉桥胡同后,却命车夫直接取道去了显阳侯府。
祁夫人正在库房核对自己的嫁妆,看有哪些东西是可以让顾菁届时陪送去夏家的,听得丫头来报:“鸿胪寺平大人的夫人才递了帖子到门房,说是稍后即来拜访夫人!”时,还一度疑心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问来报信的丫头:“问清楚了,果然是鸿胪寺平大人的夫人?”
丫头忙笑道:“回夫人,的确是先二夫人那边的大舅老爷的夫人,奴婢再不会弄错的。”
祁夫人这才确信自己的确没听错,因与一旁的桃林杏林道:“还以为有生之年再别想平家的女眷踏进咱们家的后宅一步了,不想今儿平大太太就来了,也不知是有什么事?你们两个,快服侍我回房更衣,然后随我一道迎接贵客去!”
桃林杏林忙应了,簇拥着祁夫人回屋梳洗一番,换了身见客的衣妆,然后急急去了垂花门外迎接平大太太。
一时平大太太到了,祁夫人忙迎上前屈膝见礼,彼此寒暄了几句,才携手亲亲热热的去了祁夫人正房的花厅。
彼此都是当惯了当家主母的聪明人,祁夫人一见平大太太坐下后便拿眼看了一下四周服侍的人,心中会意,忙摆手令众服侍之人都退下,只留了桃林杏林服侍后,方笑道:“大表嫂贵脚踏贱地,必定是有十分要紧之事,如今屋里已没有其他人了,大表嫂还请但说无妨,我若是能尽绵薄之力,绝不推诿!”
平大太太笑道:“说来这事儿还真只有表妹才能帮上忙,别人都不行。”
顿了顿,“其实我今儿过来,是向表妹道喜的,前番那件事,我家老太太在考虑了这么些时日后,终于点头允准了,今儿就是特地打我登门来向表妹讨一件信物,权作下定的,至于正式下定,总得等沈家姨夫人进京后,才好正式过庚帖成礼,未知表妹意下如何啊?”
本就是祁夫人一力主张,顾蕴与沈腾的亲事才能议到如今这般地步的,听得平老太太终于松了口,祁夫人自是惊喜不迭,忙道:“我自是求之不得,千肯万肯的,大表嫂请稍坐片刻,我这便打人寻腾哥儿去,终究我只是他的姨母不是母亲,这定礼自然得他送一件沈家的东西进来才做数。”
平大太太笑道:“这是自然的,有劳表妹了,将来可得让蕴姐儿好生给表妹做几双媒人鞋穿才是。”
“那我可就却之不恭了,谁叫我不只是大媒,还是蕴姐儿的大伯母,将来更会是她的姨母呢?”
表姑嫂二人笑了一回,祁夫人便命人即刻去国子监请沈腾回来。
如此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沈腾终于回来了,听得早已侯在那里的祁夫人跟前儿另一个得用的嬷嬷蒋嬷嬷把事情的原委与他说了一遍,又笑眯眯的向他道喜,沈腾霎时被巨大的喜悦所淹没了,若不是碍于蒋嬷嬷在场,几乎就要忍不住跳起来了。
平老太太总算答应将四表妹许配给他了,他一定以后要好生孝顺她老人家,拿她老人家当自己的亲祖母一般看待,方能报到她老人家的大恩大德一二!
对了,自己还要加倍努力读书,争取这次秋闱一击击中,让四表妹早日凤冠霞帔加身,让她绝不后悔嫁给自己。
只不知四表妹这会儿是不是与他一样的激动?她是真觉得自己好才愿意嫁给自己,还是迫于长辈之命呢?不过四表妹自来有主见,且他曾听姨母说过,平家一早便有言在先,四表妹的亲事总得她自己点头才做数,而这阵子四表妹恰巧就住在平府,这是不是意味着,四表妹至少对他也是有几分好感的?
沈腾红着如玉般的脸庞,只恨不能即刻见到顾蕴,哪怕不能与她说上话儿呢,能看一眼四表妹也是好的啊!
还是蒋嬷嬷忍笑开了口:“表少爷,平家大太太还等着您的信物呢,您别只顾着高兴啊,信物一刻没送出去,事情可就一刻做不得数!”
沈腾方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忙大力扯起自己腰间的玉佩来,惟恐迟了,婚事便真做不得数了:“这块玉佩是我们沈家嫡支每一房的嫡长子从出生之日起便戴在身上的,劳烦嬷嬷拿进去代我转呈给平家大太太……要不我随嬷嬷进去,看能不能当面奉给平家大太太,这也是我做晚辈的应尽的礼数。”
蒋嬷嬷想了想,表少爷做晚辈的,听得长辈来了不去请个安的确不合适,遂笑道:“那表少爷便随我进去,亲自将这玉佩奉给平家大太太罢,如此也更见表少爷的诚意。”
沈腾忙不迭应了,有心进内室换一身衣裳罢,又怕平大太太久等了,且也怕蒋嬷嬷笑话;可就这样风尘仆仆的去见平大太太,他又怕平大太太觉得他失礼,纠结再三,到底还是借口更衣,回了一趟内室,见落地镜里自己的形象尚可后,才随蒋嬷嬷急匆匆进了二门,直奔朝晖堂而去。
其时祁夫人正与平大太太闲扯儿女经,都是做娘的人,平大太太甚至已经是做祖母的人了,说起儿女经来,自然都是一套一套的,根本不愁时间难打。
正说得热闹呢,蒋嬷嬷进来了,屈膝行礼后赔笑道:“表少爷听得大舅太太在这里,说若不给大舅太太当面行礼问安,实在是忒失礼,所以老奴自作主张将表少爷引进来了,还请夫人与大舅太太恕罪。”
外甥不但书念得好,人情世故也如此练达,祁夫人自然乐于见到,因看向平大太太笑道:“那孩子就是这样,待长辈最是赤忱不过了,只不知大表嫂愿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呢?”
平大太太自然不会不给祁夫人这个面子,何况她也想再近距离接触下沈腾,看沈腾是不是真值得外甥女儿托付终生,忙笑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怎么会不愿意给表少爷这个机会,表妹快请他进来罢。”
祁夫人便冲蒋嬷嬷一点头,蒋嬷嬷便屈膝一礼,退了出去,片刻之后,已将一身天青色宝相花暗纹直裰的沈腾引了进来。
沈腾一进来便抱拳冲平大太太行礼:“学生见过大太太。”
又给祁夫人见了礼:“姨母。”
平大太太见他轻袍绶带,清朗如月,进退有度,眼里就有了几分满意之色,这沈家表少爷,单看外表气度,倒是足够她家蕴姐儿托付终生了,因笑道:“沈少爷实在太客气了。”
沈腾忙笑道:“大太太叫我‘腾哥儿’即可,我家里长辈都是这样叫我的。”
说着想起自己进来的目的,虽再次红了脸,却不失落落大方:“方才听蒋嬷嬷说,大太太今日过来,是因为老太太她老人家已答应将四表妹许配给我了,特地取信物来的,我想着信物这么重要的东西,总得我亲自呈给大太太,方显诚意,所以厚颜跟着蒋嬷嬷进来了。这块玉佩是我打出生之日起,便从不离身的,乃沈家嫡枝每一房嫡长子才能拥有的,还请大太太不要嫌弃简薄,待家母九月里进京以后,两家正式下定时,另有厚礼奉上。”
一面说,一面早将自己打小儿便不离身的玉佩双手呈过头顶,奉到了平大太太面前。
平大太太方才见沈腾手里的玉佩乃是由极品的桃花玉雕琢而成的,已知不是凡品,及至听到沈腾说这玉佩乃是他身为沈家嫡枝嫡房的嫡长子特有的信物时,心里就越熨帖了,若不是真的看重蕴姐儿,沈家哥儿又怎么会连这样的信物都双手奉上,还不肯假下人之手,非得自己亲自来?
只盼蕴姐儿能在婆母的引导下早日想通,如此就真是皆大欢喜,再完满不过了!
平大太太便也不假自己贴身嬷嬷之手,亲自自沈腾手里接过了玉佩,方笑道:“明儿我再跑一趟,送我们的回礼过来。”
祁夫人忙笑道:“怎么好劳烦大表嫂再舟车劳顿的跑一趟呢,还是我登门去取罢,也好顺道给伯母请个安,再瞧瞧大表嫂的小孙女儿。我早听我们家侯爷说过几位外甥都仪表堂堂了,又听蕴姐儿不止一次提及外甥媳妇是个万中无一的美人儿,小妞妞还不定怎生漂亮呢!”
祁夫人话说到这个地步,平大太太自然不能回绝她,何况这种事,的确该男方将姿态放低一些,便笑道:“那我明儿就恭候表妹大驾光临寒舍了。”
本想邀了沈腾明日随祁夫人一起去的,又怕顾蕴瞧见了动疑,也怕平谦万一察觉到了什么刺心,到底还是忍住了。
沈腾倒是想再厚颜一回,明日跟着姨母去平府的,但想着蒋嬷嬷方才在路上说的,如今到底算不得正式下定,也没过庚帖,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省得于顾蕴闺誉有损,好歹还是将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暗忖四表妹总不会一直在平家住下去,等她回来了,自己总能找到与她相处机会的,也就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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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啥,请千万相信,瑜真的真的是太子的亲妈,o(n_n)o~
作品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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