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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真傻还是装糊涂（第1页）

德全捏着袖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心里七上八下，完全不知该如何向女帝交代。

他本以为徐川会拒绝圣旨，或是怒而掀案，到时候他好回去禀报，说徐川这厮狂悖无礼，不尊圣意。

可谁知这小子竟然乖乖接了旨，还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这让他如何交差？

走到大门口，德全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徐川已经重新回到席间，与满座宾客推杯换盏，丝毫不见接了那羞辱性圣旨的窘迫。

"这小子..."德全眯了眯眼，心中更加摸不着头脑，"到底是真傻还是装糊涂？"

他带着这个疑问，匆匆返回皇宫。

御书房里，燕云意正在翻阅奏章，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击，眼底带着几分不耐烦。

德全一路小跑着进来，连忙跪下："奴才回来了。"

燕云意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期待："如何？徐川那废物，是不是当场就翻脸了？"

德全额头上的汗唰地就下来了，砸在地砖上啪嗒啪嗒直响。

他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道："回...回陛下，徐...徐大人他..."

"他怎么了？"燕云意眯起眼，声音冷了几分，"说！"

德全浑身一抖，连忙道："徐大人...他接了旨。"

"什么？！"燕云意猛地一惊，手里的奏章掉在了桌上，眼底全是难以置信，"你说什么？他接了旨？"

"是...是的。"德全额头贴着地，声音都在抖，"徐大人不但接了旨，还说这是天大的荣幸，让奴才替他谢谢陛下的恩典。"

"荣幸？"燕云意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怒火，"徐家世代一品，朕封他个三品，他还说荣幸？这小子，到底是蠢还是精？"

德全不敢答话，额头贴得更低了。

燕云意来回踱步，眼底的怒火渐渐化作一片冰冷。她本以为徐川会拒旨，或是当场作，这样她就有借口治他的罪。可谁知这小子竟然乖乖接了，还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这让她如何下手？

"那我那好姐姐呢？"燕云意忽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她在场吗？"

德全浑身一僵，硬着头皮道："长...长公主殿下在场。"

"哦？"燕云意冷笑一声，"她有什么反应？"

德全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长公主殿下...似乎也很意外。她还说..."

"说什么？"燕云意眯起眼，声音冷得像是能冻住人的血。

德全额头上的汗更大了，一滴一滴砸在地上："长公主殿下说...说徐家的血性，不是陛下一道旨意就能磨灭的。"

"好啊！"燕云意冷笑一声，眼底的寒光直刺人心，"我那好姐姐，还真是护着那个废物！德全，朕问你，她是不是..."

德全猛地抬起头，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下来，砸在他那张褶皱的老脸上："陛下，长公主殿下只是说了这句话，并无他意。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徐川大人似乎...似乎并未领情。他还说什么"当年在北疆，我是为徐家而战；如今在京城，我依旧是为徐家而活"。这话，似乎是在回应长公主的质疑。"

燕云意一听这话，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又恢复了平静："好一个"为徐家而活"。这小子，当年在北疆，挡在朕面前，替朕挡下那一刀，也是为了徐家？"

德全不敢答话，只是额头抵得更低了。

燕云意沉默了片刻，冷声道："宴席散了吗？"

德全摇了摇头："奴才走的时候，宴席还在继续。徐大人似乎丝毫不在意，照样与宾客推杯换盏，笑声不断。"

"哦？"燕云意冷笑一声，"倒是个有趣的人。朕封他三品将军，明摆着是在羞辱他，他却能笑得出来？"

德全小心翼翼道："是...是的。徐大人看起来毫不在意，还说什么"能得三品将军之职，已是我徐川的荣幸"。"

"荣幸..."燕云意念着这个词，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这小子，当真有趣。"

她转过身，望向窗外，天色正好，阳光灿烂。可她心里，却是一片阴霾。

镇北侯府这边，德全走后，宴席更热闹了。

周德那老家伙灌了一肚子酒，醉眼朦胧，却一拍桌子，嚷嚷道："川儿，你这小子今天是怎么回事？燕云意明摆着要羞辱你，你却乖乖接了旨？这不像你爹的儿子！"

老李大人捋着胡子，慢悠悠道："是啊，徐家世代一品，如今燕云意给你封个三品，这不是明摆着打你脸吗？"

张老尚书更是气得拍桌子："当年你爹在北疆立下多少功劳？如今燕云意翻脸不认人，还敢这么羞辱徐家！这口气，老夫咽不下去！"

满院子的老臣子，个个摇头晃脑，嘴里说着"不像话"、"太过分"之类的话，全然不顾这是在谈论一国之君。

徐川却是神色如常，缓缓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笑道："诸位老伯伯，请息怒。女帝封我三品将军，已是天大的恩典。我徐川如今这副模样，能得此殊荣，已是三生有幸。"

"三生有幸？"周德气得胡子直抖，拍着桌子道，"川儿，你是不是被燕云意那丫头片子吓破了胆？徐家世代一品，你这三品将军，连你爹的副将都不如！这哪里是恩典？分明是羞辱！"

徐川微微一笑，眼底深不可测："周伯伯，您多虑了。我这人啊，心里有数得很。"

周德冷哼一声，扯着嗓子道："好啊，你心里有数。那老子也不管了。不过，你那黑影军，可比你硬气多了！听说那帮小子，个个都要去砸了皇宫，替你找回场子！"

这话一出，满院子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下一刻就有御林军杀进来。

长公主燕云舒静静坐在一旁，手里端着酒杯，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徐川却是不为所动，淡淡道："周伯伯说笑了。我徐家世代忠烈，怎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黑影军再如何跟我亲近，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去闹事。"

"小事？！"周德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这是小事？燕云意明摆着是在羞辱你，你却当成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