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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奎听得此言,下意识的晃了晃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臂,并未答话。
原来在崇祯登基之后,周奎就做了国丈,朝中不知多少文武百官前来家中寻个出路,而这周奎自然也是来者不拒,不知收了多少好处。
倪元璐对于这些事情自然也是知晓的,但是与其他人不同,倪元璐自诩为清流,在原本的历史之中也是有几分骨气在身的,就在京师城破的一天便殉国了。
但对于一个文臣来说,殉国与否和他坚持自己心中的规矩并不冲突,也就才有了这般场面。
却说朱棣出征在外之时,京师之中却不平静。
就在朱棣破敌几日之前,北平城在夜色笼罩之下,早已一片寂静。
是时,位于京师繁荣位置的嘉定伯府却是亮起了烛火。
昔日的周皇后之父,铁公鸡周奎此刻在自家房屋之中左右行走,流露出一脸急迫脸色。
而他的儿子,也就是朱由检的小舅子周成此刻正拿着书信,也是一脸急迫的站在堂中。
周奎走了几步,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紧张,于是这个昔日的算命先生、后来的国丈,如今的嘉定伯终于开了口,问道:“此事可是真的?成祖皇帝真把我们通县的田地分给军户了?”
周成看到自己父亲一脸的不可置信,也是撇了撇嘴,这才说道:“儿子岂敢欺瞒老爹不成?此事千真万确,成祖皇帝一出京师,便立即赶到了通县,击退了顺军大将李岩,收复了通县周围的土地农庄,并把这些田地分给了那些投降的流寇。”
周奎哪里管朱棣打到了何处,他只关心本来落在闯军手中的土地能不能拿回来,要知道在如此乱世,田地可是一块聚宝盆,不知能聚多少银子。
周奎眼珠转了转,又再问道:“老夫记得,那个高丽庄中大户乃是一个姓李之人,此人老夫倒也见过,是个趋炎附势之徒,怎会惹恼了陛下,丢了田地?”
周成听得此言,却是撇了撇嘴,说道:“不仅丢了田地,李员外连自己身家性命都丢了,距他家中眼线回报,李员外家已是被抄家了。”
周奎听得此言,如遭雷击一般瘫坐在地上,又喃喃说道:“老夫在通县还有良田百亩,如今都化作军田了?”
周成也是痛心疾,当即说道:“不仅家中良田被陛下拿了,就连朝中文武在通县周遭的田地,也都一并化了军田,如今归那姚广孝管辖,正在组织流寇耕种呢。”
周奎一听到朝中的文武田地都被收了,这才兴奋的拍地而起,说道:“那便好,那便好,要是就收了老夫的田地,老夫还没有办法,当初在通县采购田地,魏藻德这些人也有参与。”
周成看到自己老爹还一副看不清现在形势的模样,也是敲了敲头,这才说道:“老爹,魏藻德这帮人现在还被关押在诏狱里面,老爹还要和这帮人搅在一起不成?就不怕陛下降罪?”
周奎听得此言,则是勃然大怒,当即骂道:“老夫乃是当朝国丈!谁敢给老夫降罪?”
周成白了自己老爹一眼,说道:“如今连陛下都被降封信王了,老爹,你这个国丈已是没了。”
周奎这才记了起来,如今天子早已不是他那个好说话的女婿了,于是再度陷入了一脸迷惘之中,嘴中不断说道:“那可如何是好,那可如何是好?”
就在周奎六神无主之时,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之声,还没等到多久,就有家中奴仆回报,道:“老爷,是礼部倪尚书到了。”
周奎听到倪元璐的名字,却是撇了撇嘴,说道:“他来做甚?手中可带了礼物?”
那奴仆则是回道:“老爷,尚书大人是孤身前来,手中没有礼物。”
周奎听得此言,更是大怒,原来早在崇祯朝时,周奎便多有不轨行为,没少被这个倪元璐坑,自然对他没有好印象。
就在周奎想要送客的时候,他儿子周成却说道:“爹,这倪元璐终究是朝中重臣,没有要事断然不会来我家中,何不见他一见,看他到底有何话说。”
周奎听得此言,又想到自己如今的尴尬地位,以后少不得求到这些文臣,只好点了点头,说道:“那便传他进来吧。”
周奎说完此言,又端起了自己国丈身份,高坐在大堂中央,静待倪元璐进来。
周成却是问道:“爹,这倪元璐终究是朝中尚书,儿去将爹珍藏的茶叶拿出来招待?”
周成打着和倪元璐搞好关系的想法,周奎却是勃然大怒,骂道:“老夫乃是当朝国丈!这人浑然不懂人情,不说提前给个拜帖就罢了,就连礼物都没带,老夫还能招待他个外臣?”
周成听得此言,只好白了白眼,自己这老爹着实看不清形势,还以为如今是他那好女婿当皇帝呢,不知如何回答。
就在周奎父子尴尬之时,倪元璐却已缓步来至堂中。
周奎看到倪元璐身影,也不起身迎接,而是半躺在座位上面,略带高傲的看着倪元璐,说道:“尚书大人因何夜至家中?老夫没收到拜帖,家中也无准备,这礼部尚书还如此不通礼法不成?”
倪元璐看着眼前一脸高傲的周奎也是心中不忿,暗暗想道:这老家伙还以为如今还是崇祯皇帝当政呢?还做着他那国丈美梦?
倪元璐虽然看不起眼前这个算命先生,但如今这个大事没有这老家伙却是断然不能成事的,也就只好低声说道:“非是在下不通礼法,不过是如今京师之中,锦衣卫巡查过重,只敢轻身而至,不敢懈怠细软而已,老国丈德高望重,万勿与在下计较。”
周奎虽然对倪元璐上门没有带礼物心存不满,但对于这个一朝尚书还在自己面前溜须拍马也是十分受用,自从崇祯皇帝被贬为信王之后,周奎家中就再也没有昔日如火烹油的景象,如今终于找回了以往的一点感觉。
周奎又端起了自己国丈的架子,略带玩味腔调的说道:“你们这些后生晚辈,在老夫面前还是需要多多学习。”
倪元璐厌恶的看了周奎一眼,心中想道:你要不是生了个皇后,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给人算命呢,如今倒是装起来了。
倪元璐深吸口气,这才强压住了心中不忿,说道:“在下来寻国丈,是有要事相商。”
周奎听得此言,下意识的晃了晃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臂,并未答话。
原来在崇祯登基之后,周奎就做了国丈,朝中不知多少文武百官前来家中寻个出路,而这周奎自然也是来者不拒,不知收了多少好处。
倪元璐对于这些事情自然也是知晓的,但是与其他人不同,倪元璐自诩为清流,在原本的历史之中也是有几分骨气在身的,就在京师城破的一天便殉国了。
但对于一个文臣来说,殉国与否和他坚持自己心中的规矩并不冲突,也就才有了这般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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