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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29 追捕大隈 其之一（第8页）

好在现在是冬天。

菅野心想。

其实菅野也拿不准大隈还会不会来这里打小钢珠，但是之前抓捕大隈的时候，情报显示大隈对赌博上瘾——追逐刺激感是一个人的本性，就像他做枪也是为了满足自己一样，这一点很难改变。所以菅野坚信他会再度光临。

他需要做的只是耐心等待。

工藤新一的死因水落石出，但同时却又牵引出更大的谜团，菅野对这个所谓的“组织”束手无策，他手头没有任何线索供他追捕琴酒和伏特加。唯一的情报源灰原哀又在昨晚多次警告过他，绝对不要去招惹组织的人，所以即便她知道什么线索，也绝对不会提供给菅野。

如此一来，想要继续追查组织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更不要提他没办法确定身边的同僚是不是和这个组织有关联，明目张胆地追查只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回想起当初小田切部长提到令工藤事件快结案的“压力”来自于警方高层，如果高层和这个组织有利益联系的话，他就相当于是被小田切推出来的“出头鸟”，“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谁都明白，所以菅野觉得这件事情务必需要谨慎处理。

于是菅野决定“暂时停止调查”，并不是说不调查了，而是说在新的线索浮出水面之前，暂时搁置追捕真凶这一念头——就他一个人也许能对付琴酒和伏特加，但他们的背后还有不知深浅的庞大组织。

组织未必能做到撼动警视厅，但捏死他这只小小警察应该绰绰有余。

菅野坐在车里仔细分析了一下整起事件的来龙去脉：工藤新一在解决云霄飞车杀人事件后跟踪了琴酒和伏特加这两名神秘黑衣人，结果意外撞破了他们的毒品交易。其中一人敲了工藤一记闷棍，然后为他灌下毒药。

警方高层和工藤的家属在组织的威逼利诱下潦草给本案画上句点，但是他委派猪仔去调查毒品交易的信息却被组织截获。

于是，为了终止警察的暗中调查，组织里的某人设计了一个圈套，逼迫猪仔来刺杀他，猪仔找到大隈健一购买枪械，然后前往代代木公园刺杀他。但是第一次使用手枪的猪仔因为激动杀错了人，让他活了下来。

组织之所以没有继续找他麻烦，或许是错把死掉的原口当做了真正的目标......

结合现有的线索，菅野得出了如上的结论。

并不一定是准确的，但可以当做一种合理的解释。

现在，他没办法继续追查害死工藤新一的真凶，但他可以去追捕为猪仔提供武器的人，也就是大隈健一。虽然不甘心中断对真凶的调查，但总不能继续让大隈逍遥法外。

对付大隈健一这种手工枪匠并不是刑事部的本职工作——除非他杀过人，否则应该是组对部的业务范畴。所以，要想获得有关他的最新情报，菅野必须联系组对部的警察，但是菅野的人缘很差，这是公认的，几乎不会有人会给他这个面子。

仔细想想，愿意为他提供帮助的，恐怕只有他原来的下属。

于是他抽出手机，拜托东坂达也提供一些大隈健一的最新情报。

东坂和已经过世的原口一样是他的下属，不同的是，东坂是系里的主任，警衔为警部补，比原口大一阶。东坂就是之前向菅野报告现了工藤尸体的男人。

东坂接到电话之后十分惊讶，因为他以为菅野还处在“带薪停职”的阶段，没想到他已经被调回刑事部了。

“——系长，我能调到刑事部找你吗？”

菅野对待自己的同僚很凶，但是毫无疑问是一名真正的警官。所以哪怕在他手下压力很大，东坂依旧敬仰着这位“上司”。

“你是变态啊，还嫌我骂你骂得不够狠？”菅野拒绝了东坂的好意，因为他知道特命系是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解散的部门，小田切在利用完他之后很有可能会把他打到地方上去，完全没必要把前任下属拉进这种火坑，“只需要告诉我你们有没有查探到大隈健一的新情报就行了。”

东坂很乐意向以前的上司分享自己知道的情报：自从上次抓捕失败，组对四课和组对五课的业务已经生改变。最近涩谷附近的暴力团变得不太安分，所以有关枪支的事情暂时搁置了。不过还是有好消息的，有当地警署的警官反应曾经看到大隈健一在百人町二丁目附近的扒金库出现过。

（注：扒金库就是所谓的弹珠房（パチンコ），是已经完全合法化的赌博产业，大多和暴力团及旗下事务所直接相关。）

至于大隈的现住址和他的手工作坊位于何处，组对部并没有调查出来。

菅野向东坂道了句谢，随后挂掉电话驱车前往百人町。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无论是枪匠还是毒贩都深知这个道理。

枪匠一般不会在自己住处工作，他们大多有着独立且隐蔽的工作室，这是他们行当里不成文的规定。因为只要警察端不掉他的工作室，即便判刑也不会判很长时间，等他出狱后又可以依托原有的工作室东山再起。

枪匠只有在做枪时才会前往工作室，平常绝对不会接近工作室半步——像大隈这种进去过一次的枪匠则会更加谨慎，很难顺藤摸瓜调查到他的工作室位置。所以即便现在把他抓起来，也有可能因为没有证据而被迫将他释放。

菅野走进扒金库，佯装顾客打了几局小钢珠，顺便在店里转了一圈儿，并没有现大隈。于是原路返回，坐进车里。

这周围都是居民区和公寓楼，如果说大隈曾在这里打过小钢珠，说明他的家一定在这附近。

他迟早会来的。

菅野放倒座椅，舒舒服服地半躺着。

他早就已经习惯盯梢工作了，作为组对部的警察，为了监视那些不稳定的暴力团，他们经常往车里一坐就是一晚上，吃喝拉撒全都得在车里解决，有时正好赶上夏天，又没办法开空调，坐在车里就像是在蒸桑拿，等到了第二天早晨，座位都被汗熏臭了——没有什么可抱怨的，这就是警察的工作。

为了避免那些暴力团打家劫舍，警察势必要吃些苦头，否则根本没办法在坏事生之前赶到现场。

好在现在是冬天。

菅野心想。

其实菅野也拿不准大隈还会不会来这里打小钢珠，但是之前抓捕大隈的时候，情报显示大隈对赌博上瘾——追逐刺激感是一个人的本性，就像他做枪也是为了满足自己一样，这一点很难改变。所以菅野坚信他会再度光临。

他需要做的只是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