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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进他的世界。
春意盎然,生机勃勃。
她如一整个春光般点亮他枯燥的、寡淡单薄的世界,让言尚的世界溃不成军,夹道欢迎,迎接她这位骄傲美丽、趾高气扬的公主殿下。
比起第一次的短暂,第二次才是真正的欲吧?
结束后二人都从水里打捞出来一般,暮晚摇奄奄一息地趴着,实在想不到言尚还有这般激动的时候。她又困又累,还带着那事结束后的慵懒畅意,趴在被褥上闭着眼,就要昏昏入睡。
言尚的手贴在她腰上,将暮晚摇吓得一哆嗦。
她忙要窜开,不让他碰她一下:“我不要了!不要了!”
言尚连忙捂住她嘴,让她不要乱叫,他哑着声:“你轻点儿声音,别让外面的侍女听到了。”
暮晚摇拉下他的手,对他骂道:“现在才想起让我声音小一点儿,你方才怎么不说?自己爽了,就忘了我是吧?”
言尚红脸:“胡说。”
他抱着她的腰,将她从褥子间拖起来。暮晚摇挨到他滚烫的肌肤,她哭丧着脸搂住他的脖颈就要哀求“不要了”,心里还嘀咕他何必逞强呢?
言尚脸红得不行,觉得她把他当成了浪荡登徒子,好像只喜欢这种事一样。言尚哄她:“我不碰你,不碰你!只是带你去清洗一下……殿下也不想这么汗淋淋地睡吧?”
暮晚摇抬起一只眼看他,半信半疑:“随便擦一擦好了。”
言尚抿唇,看眼被褥,他尴尬道:“不行……褥子也得换。殿下知道干净的褥子在哪里么?”
暮晚摇:“不知道!你问夏容好了。”
言尚:“这种事……怎么能问侍女?”
暮晚摇推他的脸,要从他怀里爬出去继续抱着枕头睡觉。她含含糊糊地说没关系的,她好累了,她不想洗,他想换褥子就自己找侍女问吧,不要打扰她了。
言尚无奈,只好哄着她,让她睡吧。他却是抱着半睡半醒的女郎下了床,带她去净室,任劳任怨地亲自为她洗。暮晚摇闹他的时候他总是脸红,不好意思;可她安安静静被他抱在怀里睡着的时候,言尚就能稍微大胆一点,偷偷看她的身体。
只是也不好意思多看。
暮晚摇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言尚的手从自己胸前掠过,水浇下来,他老老实实地为她洗,十分规矩。然后他又抱着她回去,四处翻找干净的褥子,重新铺了床。帐子窸窸窣窣落下,他又去叠被子了。
暮晚摇被他盖上被褥时,恍惚中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彻底睡着前,她最后的想法是:这人是天生的劳碌命吧?
都这么累了他还要洗,洗完了他还要去叠被子……幸好他这人品性好,只是逼迫他自己,没有拿对他自己的要求去逼暮晚摇如何如何。不然他这个人再好看,她也不敢招惹啊。
估计也没有睡多久,暮晚摇便感觉到言尚下床的动作。
她被他弄得都有些惊恐了。
她崩溃掀褥子:“你到底还要干什么?”
少年身骨修长,只着中衣、长散落,他背对着帐子,小心坐在床沿上,正要穿衣。听到身后女郎带点儿哑的怒声,他诧异回头,看到暮晚摇竟然坐了起来,控诉地瞪着他。
言尚微愕,然后轻声:“我……我回去啊。总不能天亮后,让人看到我从殿下的府邸出去吧?”
在暮晚摇继续火前,他倾身来。暮晚摇以为他要亲她,结果他只是凑过来,将被她打掉的被子抱起来,重新给她裹住身子。
他垂着睫毛,柔声:“殿下不要乱踢被子,着凉了就不好了。”
暮晚摇心里的火一下子被他浇灭了,她有点儿郁闷——人家这么好,她火好无理取闹。
暮晚摇:“可是我一晚上都没睡好,你这么早又要起来。”
言尚愧疚:“对不起,我以后不这样了。我走了后,殿下可以再睡一会儿……总是今天应该没什么事。”
暮晚摇瞥他:“你也回去补觉么?”
她这般可爱,言尚忍不住笑了一下,道:“我还要忙公务呢。”
暮晚摇认真地看着他:“昼夜不停,没有一刻放松,你会把你自己累死的。”
言尚笑一下,将她哄着靠着床,他去拿昨夜被他叠得整整齐齐、摆在床边矮几上的衣物,窸窸窣窣地开始穿戴。暮晚摇静静地拥着被褥看他,见他很快从秀色可餐的美少年,变成了一个玉质金相的端正君子,不禁咂舌。
暮晚摇心生欢喜。要不是体力不支,她真想凑过去亲他,扒下他这正儿八经的衣衫,让他重新躺回床上。
系好腰带,最后在矮几上的,剩一块玉佩。
言尚手摸到玉佩时,指节略微迟疑了一下,回头看向床帐。
暮晚摇被他弄得都不困了,正在津津有味地托腮看他穿衣服。他拿着玉佩回头看她,暮晚摇挑一下眉。
她感兴趣地看着他手中的玉佩:“怎么了?这玉佩看着材质不错。好像经常见你戴。”
她只是随口一说,实际上她根本没关心过他每天戴什么玉佩。只是看言尚的神色,暮晚摇一顿,知道自己估计猜对了。
言尚指腹摩挲玉佩,他撩袍坐在床沿上,回头看她,温声:“这玉佩,是我去年离家时,我阿父给的。我阿父说这是我们家的祖传定情信物。我阿父说,我若是喜欢了谁,在长安要与谁家女郎定亲,就可以将玉佩赠给那女郎。”
暮晚摇一僵。
心里恐惧地想:婚姻!又是婚姻!
她有点儿惊惧地看着言尚手中的玉佩,再抬头看一眼言尚。她全身僵硬,心想他这架势,不会要把玉佩给她吧?
没必要吧?只是睡了一晚,他就要娶她了?
言尚看到了暮晚摇那个恐慌的眼神,心中羞涩和欢喜、扭捏和期待,瞬间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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