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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母的神情难过极了,那是一种由内而外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难过,就好像她整个人都被泡在了苦水里,还又被人喂下了一整根的黄连。
优雅了大半辈子的女人,毫无形象地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死死的捂着脸,不断有压抑的抽泣声从指缝间传出。
赵初棠顿时有些心慌,她紧紧的抓着傅辞宴的手,“阿宴……阿姨她……”
傅辞宴冷冷的看了傅母一眼,“不用管她。”
“这么多年,她早就应该习惯了,她不能因为自己不幸福,就逼着我跟她一样。”
轻轻拍了拍赵初棠的背,傅辞宴笑着说道,“我是我爷爷唯一的孙子,这个家里所有的东西早晚都会交到我的手里,我说你是傅家的女主人,就没有人能够……”
傅辞宴说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就连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那双瞪大的眼眸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到最后转化成不断翻涌着的怒火。
垂着头的傅辞宴猛然间掀起了眼帘,嗜血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楼梯上突然出现的人,他狠狠的舔了一口后槽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你!再!说!一!遍!”
周卿礼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傅辞宴,面具讥讽,“按理来说我应该叫你一声大哥吧。”
“大哥你说的话有问题,你可不是为爷爷唯一的孙子,当年我的父母在泥石流当中丧生,我因此而走丢,家里就剩下你这么一个继承人不错。”
周卿礼脸上缓缓浮现一抹笑容,“但是现在我回来了,这个家你说了算不算可就不一定了。”
赵初棠的眼睛在一瞬间睁大了些,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卿礼,“阿礼,怎么会是你?”
傅辞宴一把拉过赵初棠,“你认识他?”
“嗯,”赵初棠点点头,“我们从小在一个孤儿院长大,我小时候还给过他不少吃的东西呢。”
勾着唇笑了笑,赵初棠努力的想要拉近自己和周卿礼剧里,“阿礼,你是和我生分了吗?你以前明明有什么事情都会和我说的,怎么这次这么大的事情却根本没有告诉我呢?”
和傅辞宴交往了这么久,赵初棠对于傅家的事情也是非常了解的。
她知道其实傅老爷子中意的继承人并不是傅辞宴,而是那个十几年前在泥石流当中丧生的傅老二和小孙子。
只不过因为傅老爷子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找到小孙子,所以才不得不选择让傅辞宴继承家业。
如果早知道周卿礼就是那个走丢的傅家小少爷,她又何必于苦苦去钻研这么多?
按照原本周卿礼对她的喜欢,她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可是现在……
回想起自己之前对周卿礼爱搭不理的行为,赵初棠心中就是一阵阵的后悔。
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周卿礼在乎他们曾经的那段情谊。
然而,周卿礼接下来所说的话就让赵初棠彻底的失望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给我的那些食物全部都是聿风哥辛辛苦苦赚来的吧,我需要感谢你不错,但我最感谢的人,却应该是聿风哥。”
这将近一年的时间,也足够周卿礼看清楚赵初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童年的滤镜并不能彻底的掩盖掉赵初棠的自私自利和不择手段。
而且就算周卿礼对赵初棠还残留着那么一丁点的喜欢,但在刚才看到他们是如何对待傅母的时候,差点喜欢也随之消散在了云烟中了。
一步一步从楼梯上走下来,周卿礼带着疏离的微笑和赵初棠开口,“如今你是大哥的女朋友,再般亲切的喊我的名字就有些不合适了,赵小姐。”
赵初棠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在周卿礼步步逼近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惶惶不知所措,“阿礼……你怎么……”
“和他废什么话?一个从孤儿院里出来的废物,也配和我争家产?”二十多年肆意妄为的生活让傅辞宴养成了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的习惯,他搂着赵初棠的腰,高昂着下巴宣告主权,“你是我的女朋友,在傅家,不需要看任何人的眼色!”
周卿礼根本没有理他,只是低下身去将依旧跪坐在地上崩溃哭泣的傅母给搀扶起来,将她扶到了沙发上,然后又拿过纸巾递给她,“擦擦眼泪吧。”
傅母这下是真的彻底的心死了,她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竟然还比不上一个才见过一面的陌生人!
虽然这个陌生人很有可能是她的侄子,但他们也确确实实是第一次见面。
陌生人都知道照顾一下她的情绪,知道拿纸巾给她擦眼泪,可她的儿子,却只会说出戳她心窝子的话,把她的伤口反复的撕开,逼着她一次一次的面对她不愿意提及的伤痛。
太可笑了……
擦干了眼泪,傅母心里也已经想明白了。
既然傅辞宴不想再要她这个母亲,她也没有必要为了对方苦苦的钻营。
周卿礼既然能够出现在傅家,那就说明傅老爷子已经核实过他的身份,他确确实实就是自己小叔的儿子,是傅辞宴的堂弟。
按照傅老爷子这么多年的执着,傅母知道,如果自己帮傅辞宴争取的话,他还有可能可以继承一半的家产。
但现在……
傅母觉得她太累了,她已经做了所有能够为自己的这个儿子付出的一切了,她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她觉得她有必要要做些什么了。
傅辞宴眸子中结满了冰晶,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沙发上那一对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却酷似母子的两人,对傅母冷冷的开口,“如果你叫我回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样一幕的话,你确实成功了。”
“看也看完了,如果没别的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傅辞宴说完这句话,没有再看傅母一眼,直接就要搂着赵初棠的腰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傅老爷子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微沉着脸,一本正经的开口,“我叫你来是有个事情要宣布。”
而他的身后,还站着一名律师,那律师的手里拿着厚厚一叠文件。
傅辞宴一颗心狠狠一颤,他指着周卿礼,语调中带上了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恐慌,“你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