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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呼延海莫……
司露不敢置信,还未平缓的心犹在狂跳,呼吸起起伏伏,就这么定在了原地,用一双余悸未消的杏眸呆呆注视着马背上的高大男人。
呼延海莫翻身下马,一步步朝她走来,慢慢来到了她的面前,他足足高出她一整个头,宽硕的身影将她笼罩,把她头顶的天光遮挡得一丝不剩。
给人无比的压迫感。
“我是新王,按照北戎习俗,可继承先王的一切。”
他眸色深沉,用中原话一字一顿道:
“也包括你。”
有风拂过深林,卷起满地枯叶,零星几只飞鸟惊掠,发出扑棱棱的振翅声。
司露呼吸凝滞,后背沁出了薄薄一层冷汗,不自觉倒退了两步。
呼延海莫继位了,
是他当上了新王?
想起王庭一夜生变,次日封宫又封城,如今才觉恍然。
原是他在幕后操控着一切。
而眼下,呼延海莫能在她面前气定神闲、狷狂不羁,可见是篡位成功了!
司露叫苦不迭。
落在他手中,那可比落在任何别的王子手中要可怕千百倍了,呼延海莫心府深如汪海,且心智绝顶,不是呼延海逻那等空有一身腱子肉,有勇无谋的莽夫可相提并论的。
“怎么,被我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见她不说话,呼延海莫还以为是刚刚自己说话太过直接粗鲁,将她吓着了,逐渐放缓了语气。
见他面露和缓,司露试图抓住一线希望哀求他,即便知道成功的可能万中无一。”
她眉梢下蹙,眼含雾水,泫然欲泣,软着嗓子哀求:
“谢谢你救了我,但我想回到中原去,皇祖母生病了,前些日子传来的书信,我得回去看她……”
她语声哽咽,楚楚可怜,好似风中羸弱的娇花,一碰就折的那种。
“你放我走好不好,等我回到中原,定会让父皇拿出很多很多厚礼酬……”
“啊——”
可谢字还未出口,便成了惊叫。
呼延海莫不等她说完,就单手将人拦腰抱起,抗麻袋似的,一把扔在了肩上。
任凭司露怎么捶他挠他就是不松手,轻笑道:“小狐狸,又想骗人?”
同样的伎俩,她对他使过不是一回了,他自然一眼就能识破,不正是中原兵法《三十六计》里说的美人计?
且他可不是什么良心发现的大善人,这样的说辞在他看来,不会引起他半分怜悯和同情。
“你放我下来!”
司露拼命挣扎,可呼延海莫的肩膀宽硕似铁,如何咬打对他而言也是不痛不痒,那满是肌肉的铁臂牢牢箍着她的腰,叫人半寸都挪动不了,只能被他这么一路扛着,走出树林,叫所有人瞧见。
实在是耻辱。
司露羞红了脸。
树林之外,十几个叛贼已然被金甲骑士就地斩杀,血流满地,横尸遍地。
春熙早已获救,此刻见到司露被呼延海莫扛着走出来,立刻冲上来,试图解救她。
“你做什么,快把公主放下来!”
呼延海莫哪会把她放在眼中,命手下将她格开,径直走到西域红鬃马前,将司露抱到了马背上,又从副将手中要来狐裘,替她披上,把领口的系带严严实实地系好。
这么冷的天,非要跑出来胡闹。
“看看,嘴唇都冻紫了。”
他颇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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