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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四面出击疲于奔命（第6页）

由于古今文化的差异，导致“步”这个字的古今含义出现了不同。

现代人说的一步是指单只脚迈出一次，在古代这叫做跬，古代的步则是指左右脚各迈一次，所以古代的一步相当于现代的两步。

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嘛！荀子他老人家肯定不是乱说的，他是有备而来。

另外也有其他证据可以佐证，比如著名的带明孝子小西巴，迄今为止还保留着射百步的传统弓比赛，他们的百步也就是145米。

所以说明初的火炮就能打到六七百米之外，已经是比较吓人了。

唯一比较可惜的是现在的炮弹都是实心弹，也就是个铁球，炮弹射出去之后的伤害范围主要是一个直线，对于周边的伤害并不大。

实心弹这个东西，对于攻城破坚来说，效果十分不错，但要是战场之上对兵马使用，那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火炮真正的大杀器开花弹，还要等到正德、嘉靖年间左右才会出现。

像史料记载，那时候的开花弹“熔铁为子，虚其中而实之药，击处皆伤”，威力比现在要大得多。

“虽然不是开花弹，但能迟滞瓦剌人的骑兵冲锋就行，等我回去之后再想想办法，让他们搞点开花弹出来。”朱祁镇心想。

想到此，朱祁镇看了看周围的神机营士兵，目光坚定的对他们嘱咐：“诸位，我三千营骑兵自鸡鸣山、鹞儿岭两战，已经全军覆没，若想突围，就只能指望你们神机营了。”

“陛下。”身后的陈怀突然说道：“其实神机营麾下，也有少量的骑兵。”

“哦！”朱祁镇十分惊喜，赶忙问道：“神机营居然有骑兵？”

“神机营有火铳兵四千，炮兵若干，骑兵一千！但这些骑兵主要是以用三眼铳为主，若是要与瓦剌人近身肉搏，那就远不如三千营了。”

“那也不错了！”朱祁镇面露喜色，眼中满是自信，“有这么一股骑兵，必能突围成功！”

。。。

八月十五的月亮宛如玉盘高悬于夜空之中，而位于土木堡西北的瓦剌军营之中，瓦剌太师也先此刻正在与手下的重臣议事。

大帐之中，篝火正熊熊燃烧，也先坐在主位，其余的人环坐在篝火周围，不过从面色来看，瓦剌营中的氛围此刻也不太和善。

诸多文学、影视作品里，此时的也先总是被称为可汗、大汗云云，这都是不对的，也先直到景泰四年才称汗，之前的职位都是太师。

毕竟黄金家族的余威仍在，虽然异姓太师们才是实际的掌权者，但是为了让蒙古各部服从命令，他们还是会挟持黄金家族的后裔，当自己的傀儡。

比如也先，就是在十年前劫持了蒙古大汗脱脱不花，随后挟大汗以令各部，或征服、或拉拢的统一了蒙古高原，形成了一个能与明廷相抗的强大政权。

至于已经当了五十年傀儡的黄金家族什么时候重新夺回大权，那就要再往下数到五十年后，弘治、正德年间的达延汗了。

不过也先虽然是此时蒙古高原上的最高掌权者，但他也知道诸多部落头领心中对他并不是很服气，瓦剌势大，但历来从不是蒙古正统。

凭什么这太师你瓦剌人能做得，我们做不得？这是诸多人心中都有的想法。

也先心中也明白，自己若是能够一直打胜仗还好，一旦出现颓势，手下的这些人就会蠢蠢欲动，想办法推翻自己。

所以他才要十分谨慎把明军围困在土木堡，等他们军心崩溃之后，再以最小的伤亡全歼他们。

“大哥，这南人个个瘦弱不堪，你为何要派人去跟他们讲和。”说话的乃是也先的弟弟伯颜帖木儿。

也先抬起头，心中有些烦躁，别人不支持自己也就算了，没想到自己的弟弟也是如此鲁莽，听了些风言风语便来质问自己。

“咱们前日在鹞儿岭伏击了明人的骑兵部队，虽然咱们大获全胜，但获胜的过程也是十分不易，他们如今还有十多万人，我自然要谨慎用兵。”

伯颜帖木儿十分不屑的吐了口痰，大声道：“怎么不容易了？那些南人一个个都蠢得不行，连哨骑都不放就孤军深入，这种蠢人你还怕他什么？”

也先目光如电，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弟弟，“明人都是缩头乌龟，论起守城，我们草原上的骑兵自然不如他们。可你刚才也说了，明人容易轻敌冒进，所以我要想办法把他们引出来，这样才能全歼他们。”

伯颜帖木儿看自己的哥哥态度如此坚决，虽然意见不同，也只得哼了一声坐下去。

“太师！”这边又有人站起来说话，“咱们来的时候你只说是南下劫掠一番，给明人些颜色瞧瞧，所以咱们各部带的干粮也不多。

可如今太师您的胃口是越来越大，咱们的干粮也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若是再不回去，我们恐怕坚持不住了。”

也先一拍大腿，怒道：“孛来！你的眼光怎么如此短浅，那些明人已经是死到临头，只要把他们给消灭了，他们的粮食不就是我们的了？

到那时候，平日里吃不到的东西，战士们可以敞开了肚子吃，大米、白面，难道不比草原上的糜子好吗？”

正当营帐内的瓦剌人还在明争暗道，氛围正僵硬的时候，帐外突然有人喊道：“太师！那些南人冲出来了！”

“什么！”所有人统统站起，虽然平日里这些人互相看不惯，但大敌当前，还是要摒弃恩怨、共克时艰。

“他们殊死一搏了？”快走出营帐，也先抓着报信的人问道。

“看着像是，火器开路，后面跟着一群人不要命似的就冲出来了。”

“快调兵！”也先大吼，随后看着伯颜帖木儿急切的说，“你亲自带人去支援。”

伯颜帖木儿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是在草原上生活多年，也深知困兽犹斗、亡命一击的道理，于是赶紧上马，前去支援。

也先吩咐完毕，先是回到帐中坐下，想等着消息。

但坐下还没一会，他心中仍是放不下这事，随后站起身来来回踱步，想要消解忧愁。不过最终思虑再三，他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情况。

然而他刚出营帐，便看到马上的伯颜帖木儿那张面色不善的脸。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也先十分疑惑。

伯颜言语中满是怒意：“他们跑了！”

“跑？他们跑出包围圈了？”也先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