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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何为正魔（第1页）

等迎客的事情忙的差不多了，门口名为柳姨的女子轻轻抚了抚自己额头，可算是有了些喘息的时机，她斜靠在木门上，身上微微出汗，本就单薄的衣裳就隐隐有些通透了，从一旁看去，才知道原来这已经上了岁数的女子，不光保养的很好，身段一样婀娜。

她的头两侧垂下了两缕青丝，因为额头上一层细密汗珠的缘故，紧贴在脸颊上，也不知道女子想起了什么，怔怔地看着远处的街道，突然又回过神来，赶忙左右张望了一下，眼看没有要来的客人，刚刚波动的情绪才又渐渐归于平静，却是不敢再呆了。

她不过是一介凡女而已，没有任何的修行经验，也没有任何的靠山，虽然年轻的时候也是有几分姿色，可是女子无论保养的再好，到底是敌不过岁月的侵蚀，要是再丢了这里的工作，那真的是连活下去都很难做到。

鬼魔岛上能出去的，除了来鬼魔宗做生意的，那就只有死人了，没有武力又没有姿色的女子，在这里能找到份可以活下去的活计真的是祖上保佑的结果。

趁着周围没什么人，她一只手微微撑住自己的那盈盈一握的腰肢，手法熟练的在几个穴位处来回按压，缓解了一下疲劳，本来有些紧绷的肌肉也放松了下来，不然从早到晚的在这里迎客，看上去就是带着笑脸欢迎而已，实际上不断的弯腰点头，正常人都不一定吃得消，更不要说她现在还是有些上了年纪的女子了。

也不知道是女子天生的直觉，还是不经意的一个念头，名为柳姨的女子倏然往后一转头，自己后方的门槛边，赫然蹲着一名男子，而且看样子多半是有一会了，

在她转头的刹那，那男子也下意识地朝着她望来，两人大眼瞪小眼，女子或许是被这突然的事件吓的一愣，下意识就狠狠瞪了那男子一眼，然后才忽然想起来自己的身份来，脸上一红，把头又转了回去。

这蹲在门口的人自然就是杨凡，他进去以后，实在是有些难以招架，只好找了些什么在厉魔宗已有婚约的理由给搪塞了过去，但是又不好坏了那三人的雅兴，索性自己跑到了门口蹲着看看外面的风景，想不到就遇上了这事。

看这样子，这门口名为柳姨的女子搞不好还把他当成了什么有特殊癖好的魔门弟子，当下他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起来也不是，继续继续蹲着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主意。

在这方面，杨凡到底还是一张白纸，对于他而言，女子是青楼女子还是武道高手其实区别不大，被当成了一个好色之徒，他武功就是再高也难免有点说不出来的尴尬。

率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女子，她轻轻一跺脚，脸上有了一些气恼的神色，不过不是针对杨凡的，而是给自己的，似乎是在怪自己怎么这么不镇定。

杨凡那现在的身份可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修为高深的修行者，特别是他背后的门派还是赫赫有名的厉魔宗，传说那里全是杀人不眨眼的绝世凶神。

而她刚才干了什么？！她居然狠狠瞪了客人一眼，这要是惹到了客人不开心，她与这月华楼的那一点点浅薄人情可抵不上一位魔门弟子的价值。

“这位大爷饶命，贱婢刚才有所疏忽，无意中冒犯了大爷的威严，还请大爷绕过贱婢一次。”

女子赶忙跪下，五体投地，身躯微微颤栗，似乎是恐惧到了极致。她万万不能失去在这里的工作，这已经是她能活下去的唯一资本。

杨凡在一旁则是完全惊呆了，他这还在想怎么解释一下缓和一下气氛，刚才的女子居然就惊恐万分地跪伏在了地上，明明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但是现在完全没有任何的尊严，就那么跪在他的脚下。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就是蹲在这里看看外面，是我吓到你了，赶紧起来。”

下一瞬，杨凡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立马一把拉起了跪在地上的女子，他的力气何等恐怖，特别是在注射了级肌肉强化剂再加上了海兽王的捶打后，不要说是一个普通人，就是真体十层的炼体者也无法和他相比。

他这一拉，女子本就单薄的衣服无疑又往下扯了扯，露出了那一抹惊人的弧线，别看女子现在已经四十多岁了，但是正是体态最是丰腴的时候，真是风光无限好，杨凡脸色一红，这次轮到他转过头去了。

被拉起的女子这次却是没有那种心思了，她虽然没有精神力量，也没有修炼过任何的功法，但是她日积月累下来可以说是阅人无数，杨凡是不是装的，她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杨凡的目光堂堂正正，丝毫没有一点点淫邪的意念，也没有瞧不起她的意思，反而是有一点慌乱，就好像是大男孩干了什么坏事突然败露了一样。

正是可以看出来，她才觉得格外神奇，现在的魔门中居然还有这样的人物吗？居然会在一个都已经算得上残花败柳的过气青楼女子身上露出了害羞的神色，这简直是比天上掉馅饼还要稀奇。

“什么事情？你又给我闯祸了？！”

就在这时，一声大吼从后方的青楼中传来，紧接着走出来了一名中年小厮，他的双手手心都是老茧，手上抓着一杆暗红色的鞭子，体格高大，面目傲慢，看了杨凡一眼，脸上露出了歉意，又看了一旁的柳姨一眼，就作势要打。

这是每个场所都会安排的护卫，就是专门管束这些普通人，如果做错了什么事情，或者惹了客人不开心，那立马就是几个鞭子赏赐下去，如果客人还是不满意，那就打到客人满意为止，甚至活活打死都是有可能的。

“不是她的事情，是我刚才想要吓一吓她，怎么？难道这是不可以的？”杨凡被那人一喝，就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当然知道这人是来干什么的，于是随口瞎说了一个理由。

反正他是不可能看一名无辜的女子在他眼前被欺负的，而且这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有时候在魔门之中地位就是相差的如此之大，也许有些人的一句话比普通人的一条命都要珍贵。

果然，那护卫一听杨凡是这么说的，本来就要扬起的手立马停了下来，把鞭子别在腰间，连连赔笑道：“原来是在下打扰了大人的兴致，是在下唐突了，在下这就退去，真是对不起大人。”

说着，他果然是弯着身子缓缓倒退回了楼中，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没有生过，杨凡一句话就给女子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行了，你不用那么紧张了，我对你没有什么意思的，”杨凡双眼中的慌乱已经完全消失了，他直视着女子的眼睛，平静道。

“多谢大爷的搭救。”名为柳姨的女子很清楚杨凡对自己是没有丝毫的意思的，而且她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看见杨凡的眼睛，心态就安稳了很多，也没有了寻常的媚态，恭恭敬敬对杨凡施了一个万福。

“正好你现在也不忙，不如和我聊聊天吧，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杨凡往门口边挪了挪，估计是觉得站起来威严太重，又蹲下来了，转头和柳姨说道。

他这一句话说出来，又让女子极为震惊，魔道从来都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没有实力的人在魔道的眼中是完全没有利用价值的，她虽然看不出来眼见的男子是什么层次的实力，但是她知道绝对不低，因为很多来这里的魔道弟子身上都没有眼前男子身上的气质，就好想是绵羊和老虎的区别，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和她一个完全不懂武学的人交流？

“只是一些生活中的小问题而已，不是要故意刁难你，如果你回答的好，我可以传给你一些武学，虽然你现在修行已经不太可能有很高的修为了，但是强身健体还是可以的。”

杨凡看见这名女子，突然看见了一些修行者身上所不具备的东西，但是又说不上来，所以心血来潮，想要和这女子说上几句，也许反而能得到一些平时所注意不到的东西。

“偷偷习武是万万不敢的，如果前辈能传授一些推拿按摩之道，贱婢就再是感激不过了。”

女子知道这里不好跪拜，否则就会引来其他人的注意，所以又是施了一个小小的万福，这份机灵劲让杨凡挺满意的，说明这女子并不是愚笨之人，也许他真的能有所收获。

“好，那我问你，如果你自小生活在正道的实力的区域下，给你加入正道和魔道的机会，你会加入魔道吗？”

杨凡的精神力量无形中扩散出去，就进入了女子的脑海中，他这不是要精神攻击，而是进行一种暗示，让女子可以诚实地说出来心中的想法，不然恐惧于他的身份，也许并不会说出真实想法。

“当然是不会。”

“如果你身活在魔道遍地的地方，给你一个加入魔道的机会，你会加入吗？”

“那我一定会加入魔道，如果想要在魔道的地方活下来，那唯一的办法就是爬的更高，魔道到处都是人相食的场景，只有真正站立在高处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那如果正道和魔道并列呢，你是加入魔道还是正道？”

杨凡不断问，问题的难度也在逐渐提高，他想要看看别人对于正道和魔道的理解是怎么样的，本来他以为这是按照人心的善恶分裂成了两个派系，但是似乎事实并不是如此，正道中一样有人内心邪恶，而魔门中也一样会有人是被环境所逼而不得不假如魔门的，只不过是在生活和生命中选择了自己的生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