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三千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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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进退两难（第2页）

楚卿袖了手，临风独立。竹叶簌簌舞动，衬得她落寞萧索。

6韶走过来，轻声问：“主上，是否答应佚王？”

她回头，反问：“6先生认为呢？”

“属下认为，不答应的好。此人野心太大，不知会让主上帮他做些什么。”

“我的确不知道，他会让我帮他什么。”楚卿一叹，淡淡道，“可我却知道，我要让他帮我什么。”

她说着，看向6韶：“楚煜已登基，陈国在他掌握。6先生，仅凭暗部的力量，能对抗整个陈国么？”

“不能。”

“你能在梁国寻得支持么？”

“不能。”

“在郢国呢？”

“也不能。”

她淡淡一笑，幽幽道：“所以很多时候，尽管万般不愿，有些事仍不得不做。”

6韶望着她，沉默了。

主上肩负的担子，越来越重，可她从没放弃过。

如同这片翠竹，看似弱质纤纤，却有惊人的韧性。当风暴袭来时，会倾摆，会暂伏，但终究反弹挺立，决不屈服。

“6先生，可有洛王的一切情报？”楚卿忽然问。

“有。”

“好。”她笑了笑，有些神秘，“也许，宇文初让我帮的第一件事，就是对付宇文渊。”

宇文渊此刻，已回到王府。

他并没像往常那样，先去书房，而是直奔后院，来到一间厢房外，敲了敲门。

门开了。

一个老者向他施礼：“殿下回来了。”

“秋老先生。”宇文渊点点头，走入房内坐下，“今日，佚王去见了一个人。”

“谁？”

“白衣神术，6韶。”

秋残阳笑了，捻着胡须道：“佚王去问卜？的确有趣。”

“不是他要去，是邓贾拉他去的。”

“强拉佚王去他不想去的地方？”秋残阳笑微微，一双老眼闪着光，“殿下认为，邓贾有这本事？”

“没有。就连我也没有。”宇文渊摇摇头，说，“看来，是他自己想去？他找6韶为了什么？”

“这就要看，对佚王来说，白衣神术有什么特别了。”秋残阳悠悠道。

宇文渊笑了：“看来，我也该去问卜一下。”

“殿下务必多留神。”秋残阳眯起眼，慢慢说，“像这种江湖术士，如果不是骗子，就是极其厉害。”

“我自会当心。”

宇文渊起身要走，刚走却又停下，看着他说：“秋老先生，你当真认为，刺杀一事和佚王有关？”

秋残阳笑了，老脸上皱纹深刻：“殿下，非常之人，会行非常之事。”

“佚王是非常之人？”

“殿下，当今圣上还是太子时，我曾任太子暗卫，做过很多暗事。”秋残阳声音苍凉，像穿透了时光，“圣上有五个兄弟，不乏惊才绝艳、为先皇器重者。可到最后，他们有的犯事失宠，郁郁而终；有的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殿下认为，这是什么原因？”

宇文渊心中一惊。

“难道……是父皇……”他不敢相信。

秋残阳微笑着：“生在帝王家，惊才绝艳不足恃，要的是狠心和手段。一登九五，六亲情绝，当今圣上深谙此理。”

“可这与佚王何干？”

“就在圣上兄弟皆亡，自己也有子嗣后，不料，先皇竟又老年得子，五十岁上有了佚王。先皇视如珍宝，甚至让他在龙座上玩。佚王渐长，十分聪明。圣上深为忧虑，正谋算要如何除掉，想不到的事生了。”

“什么事？”

“佚王开始胡闹荒唐，戏弄宫女，斗狗焚书，让先皇大怒。他母妃因此打入冷宫，羞愤之下，悬梁自尽。佚王竟点泪不流，越胡闹。先皇终于气病，再不理他。那一年，佚王只有六岁。后来，他成了当朝唯一的皇叔，一直活到现在，而且，活得很好。”

秋残阳喟叹着，缓缓道：“所以，殿下要登九五，最大的障碍不是太子，而是他。”

宇文渊默然良久，点点头：“我会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