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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传从手机里翻出文件给她,忐忑地感受车里有些微妙的气氛。
司机像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目视前方稳稳地开着车,打了一把方向盘驶出高架。
季珍看了几分钟,也有些不满地皱起眉头,说:“这些都是什么话题?怎么这么多这个白宴?小易的呢?”
“……这个是节目组拿过来的。”宣传的声音绷得很紧,答非所问。
“这种话题确实没什么好推的。”季珍放下手机,想了一会有点生气,“陈小龙怎么回事?这节目在这么做下去还能看?宣传也是弄得稀烂……真是什么妖魔鬼怪都敢出来了。”
随祎脸色不动,往车窗外偏了偏头,看向高架远处林立的有些萧瑟的楼群。
“诶,不对啊!”季珍又想起什么,“之前说让小易跟你互动的内容,第一期怎么没播啊?剪掉了?”
刚转过身的宣传立马从座位上弹起来,回头说:“第一次看片的时候是在的,但是最终节目给剪掉了,小易第一期挥得不错,人缘也很好,大家都抢着进他的组,导演特地说想弱一下他和随老板的关系,免得有人黑他。”
季珍想了想,勉强表示同意地点点头。
羽绒服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随祎拉开拉链拿出来看了眼,前排如坐针毡的宣传给他了条消息:“随老板,任务完成,我没说错吧?”说完了几张用红色涂鸦涂划过的文档截图,有一些连着白宴的名字,有一些连着易圣卿的名字,后面跟着几张没压电视台台标的截图。
随祎垂着眼睛看了一会截图,抬头问:“诶,你叫什么名字?”
忘记在小会议室呆了有多久,白宴只记得自己吃了三个同样配菜的盒饭,剩余终于易圣卿不耐烦地对他说:“白宴,你行不行?随祎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废物啊?”
白宴张着嘴想解释,却感觉喉咙像是被棉花塞住,一点声音都不出来。
他侧了侧头,看见随祎抱着手臂站在门边,表情讥讽地看着他:“是啊,你怎么会是个废物?”
塞着的棉花仿佛变成了细小的针,扎得人喉头沸血一样生疼。
“白哥!”易圣卿的语气变了,由远到近地传到耳边,“白哥,醒醒,你没事吧?”
白宴睁开眼,大汗淋漓地从地上坐起来,小会议室里的白板上写着易圣卿单独针对他的建议,周围很安静,只有他们两个。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白宴意识到自己做了个很荒唐的梦,勉强笑了一下,跟易圣卿道歉。
小会议室里没有摄像头,易圣卿的脸色还是很焦急,压低了声音问他:“白哥,你脸色很差,要不要休息一下?是不是烧了?”说完,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白宴不露痕迹地躲开,只说:“没关系,可能是昨天没睡好。”
“那,你还练吗?”易圣卿犹豫了几秒,还是问。
白宴停了一会,说:“练吧,也没别的事。”
第一次公演选曲,易圣卿没什么犹豫地挑了一抒情歌,导师的次考核在后天,白宴作为声乐组唯一一个没有接受过正经声乐训练的人,正被胜负欲爆棚的易圣卿押在小会议室补课。
“白哥,其实你声挺好的。”易圣卿没化妆,评价白宴的时候像个故作老成的小孩,“应该很快就能好,要不你先休息一下。”
白宴无奈地苦笑,没回他。
易圣卿的表情像是很纠结,在小会议室边上的懒人沙坐下,自言自语地说:“唉,我的,不该选这歌的。”
白宴看了他一眼,用手支着头又播了遍易圣卿选的歌,是随祎早两年风格很不像自己的一苦情歌,在所有行的平台都拿了不错的榜单,算是一热门曲目,易圣卿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选了这歌。
然而白宴有自己无法克服的问题,先他确实五音不全,但当时让他签合同的时候阿西笃定地和他承诺参加节目不需要会唱歌,其次他并不喜欢随祎的声音。
声乐组里的选手大多都比他和随祎小半轮,对随祎声音的评价大多带着点崇拜,带着点白宴听不懂的词汇,说他很苏很蛊还不油腻,是个人停了都会喜欢。
白宴觉得自己可能不是人,无论是现在还是两年前录音棚里随祎的声音,都让他感到不安、焦躁和恐慌。
易圣卿把圆珠别在耳后,挠着头看印着歌词的打印纸,最后露出个恍然的表情:“白哥,要不然你就只合唱,给加两个念白可以吗?”
白宴没忍住露出了一个无语的表情,想象了一会易圣卿策划的念白,不知道会不会和编剧咕咚酸溜溜的台本一样。
公演前夜,随祎像是个路过的工作人员一样,在练习室里晃了一圈应付导师审核,执行导演喊了四个摄像机进屋,一次性拍够了素材,随后态度很好地放走了随祎。
白宴单曲循环了三天随祎的歌,恍惚间觉得面前的人是自己的幻觉,直到最后易圣卿过来喊他下课才回过神。
“白哥,吃饭了。”易圣卿身边意外地站了一个男生,白宴觉得眼熟,应该也是声乐组的选手。
“白哥,一起吗?”易圣卿边上的男生口气熟悉地问他。
白宴站起来,跟着他们不紧不慢地往外走。
演播厅后台到食堂有一条不算长的人行通道,边上放了几个粉丝送的花篮,为是一篮占据了很大一快墙角的烟灰色洋桔梗,最上面放了一张手写的卡片:小易小易,勇夺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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