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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竹帘便被掀开,陈政抓了一大把零食进来,把吃的堆到时玉面前,中午被时玉吃过的小面包最多,以为他喜欢吃这个,他说道:“吃完我再去找莫锦买。”
时玉撕开包装袋,吃着有些奶香的小面包,看了他一眼:“不白吃你东西,等水退了我给你钱,两倍给你。”
这话说得就不客气了,好像男人这么对他是图什么一样。
他观察着陈政的脸色,却见陈政好像没听见他说的话,看他吃完了面包又提起暖壶,往搪瓷杯里舀了几勺麦乳精,给他泡麦乳精吃。
麦乳精奶香味比小面包更浓,时玉平日里便喜欢喝牛奶,尝了口味道现还不错,眼睛一亮,小口小口喝了几口,总之比早上喝的稀饭多,但搪瓷被里还是剩下了一堆没喝完的。
这次陈政皱了眉,捧着热乎乎还有点烫手的杯子问他:“不喝了?”
时玉懒洋洋的倚着窗台:“不喝了。”
陈政低声哄他:“这个有营养,要不再喝两口?”
连哄人都是笨手笨脚的,说完这句话便眼巴巴的盯着他瞧,跟门外的大白一样,明明一脸凶相,偏偏又木讷好欺负的很。
时玉拒绝的话顿住,连人带被子的挪过去,想自己端着杯子喝,结果还被男人不留痕迹的挡住,说是烫。
他气闷,只能窝在被子里就着男人的手喝了几口。
这次杯子里就剩下三分之一了,陈政盯着杯子,似是在估算剂量,半天才三口两口把剩下的喝光喝尽。
喝完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又给时玉剥了颗牛轧糖,外面的衣服已经洗好了,他就像害怕主人无聊陪着主人玩的黑犬,虽然不擅言辞,却又把时玉照顾的周周道道。
过了不知多久,蠢蠢欲动的黑犬不动声色的脱鞋挤上了床,把自己眯着眼睛犯困的小主人挤到床脚,阴影笼罩,时玉后知后觉的睁开眼,对上了一双在暗中泛着幽光的黑眸。
虽然木讷呆板,但在某些方面真的热情的过了头。
……
他嘴还在泛着疼,身上各处也不自在,陈政下手没有轻重,力道很重,不知要多久才能学会轻手轻脚。
时玉不想遭这罪,他凉凉的瞥着眼前的男人,慢吞吞翻过身,声音倦懒的响起:“滚。”
身后呼吸停止一瞬。
男人像是陷入了静止,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当隐形人。
良久,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后,那双粗糙炙热的手掌才轻轻探进被窝,刚要小心地碰上他的手,时玉就翻了个身,半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粗布衫下的肩背雪白纤薄,肤肉似凝固的牛乳,其上却有些看起来格外粗鲁的红痕。
他蹙着细长的眉,语气不耐:“……看我嘴。”
陈政专注地视线这才从青年的肩背上移开,看着青年红肿软烂的唇瓣,比烂熟的浆果还红,他眼神直勾勾的不加掩饰,气的时玉差点上手打他:“看出什么没?”
黑皮男人坐姿有些别扭,腿并着,喉结剧烈的上下滚动,老实道:“好看。”
“谁问你这个了!”既然要走玩弄感情的路子,那有些调轿就得排上日程,想着自己今早浑身抖还跑不掉的惨状,时玉冷道:“肿了,你看不出来吗?”
想着陈政这呆板的死脑筋,他又补充了句:“很疼,懂吗?”
呼吸一窒,陈政眉头皱了起来,上前两步似乎就想抬着他的下巴看看。
时玉甩开他的手,“你就坐那别动。”
黑皮男人一顿,老老实实的坐回去,垂着脑袋,有些焦躁不安的样子。
时玉冷笑一声,当着他的面又掀起衣服,粗布衫颜色暗沉,比不上青年一身雪白滑腻的皮子,细长白皙的手指点着身上几处明显的红痕,尤其是腰上那一条几乎重叠的长印子,“看见没,都是你今早掐出来的。”
陈政吞咽着口水,眸色深的如外面的黑云,哑着嗓子说:“我,我没想……”
“是,你是没想掐,”时玉放下手,衣服自然垂落,遮住那片差点让男人失了魂的皮肉:“你自己力气多大你不知道吗?还有你手上那些茧子,那么厚一层,你是想疼死我?”
陈政被他训得头也不敢抬,那么精壮魁梧的身子,比青年两条胳膊还粗的臂膀垂在身侧,就这么听话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黝黑的身上很快覆上一层紧绷的汗水,喉结滚动,半天才闷闷的吐出一句话:“……我下次轻点。”
“你能多轻?”懒得听他吭哧半天说不出一句好话,时玉翻身躺进被子里,对他道:“你让我一点都不舒服,下次再这样就没有下次了。”
偏房陷入了一片寂静。
犹如融化在天边的黑暗中。
屋外暴雨倾盆,狂风大作。
屋内却毫无声响,除了男人陡然变得急促的呼吸。
陈政瞳孔皱缩,忍着喜爱和情动将横躺着的小少爷虚虚搂进了怀里,语气压抑至极,沙哑的问:“小少爷,下次是什么时候?”
怀里青年的声音恹恹的:“我什么时候想什么时候就是下次。”
他胸腔跳的急促,火热灼人,屏着呼吸像是怕扰了怀中人的安稳:“……小少爷,你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吗?”
“嗯,”缓缓掀起眼皮,时玉眼里有些水汽,沉沉密密的眼睫落下一片阴影,他淡道:“搞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