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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夷则没有耐心听他再继续胡诌下去,手掐住他的脖子:“上次你来找我,我说的足够明白了,我们文氏一族不论何时都只会效忠于西廷皇族,你是没听懂?”
阿瞒不知他为何这般愚忠:“公子,她并不是善类。更何况她只是一介女子,如何能复兴西廷,如何能为活在水深火热中的西廷百姓谋一份安宁?”
“女子?”明夷则轻笑,手上的力道加重,“女子又如何?只要她想,这天下都将会是她的。”
“公子……”阿瞒喘不过气来了,此刻,他心中充满了害怕与恐惧。
明夷则没有错过他脸上的惊恐,不屑的嗤笑,松开掐在他脖子上的手:“念在往日情分上,今日我不杀你。”他解开他的穴道。
阿瞒双手护着脖子,大口喘气,抬头仰视着早已起身的明夷则:“公子,总有一天,你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的。”
“所以,我不会给他后悔的机会。”声音即落,阿瞒死不瞑目。
明夷则看着死去的阿瞒,和插入他心口处的暗器,不悦的扫向走过来的素衣:“你为何要杀他?”
素衣冷冷道:“我方才已经说了,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
“你明知他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素衣的眼神仿若淬入了冰碴子,冷的人发虚:“他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明夷则,放虎归山的道理难不成还要我教你?你今日的妇人之仁,只会留下隐患,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
明夷则当然知晓这些道理,但阿瞒是文府除了他之外最后的一个活口,他只是想……
素衣不在乎他想什么:“我的任务是保护小姐周全,任何有可能伤害到小姐的人,我都会毫不犹豫的除掉。今日是文府的一个家仆,来日若你也动了害小姐的心思,我也不会心慈手软。”
明夷则双手紧握,语气愠怒:“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素衣双手环胸,完全不将他的怒气放在心上:“你的事我懒得管。”
宋花枝三人下山时,正巧碰见明夷则和素衣两相对峙,她眼角余光瞥见倒在山路旁草丛里的阿瞒,心中也猜出了七七八八:“素衣杀的?”
素衣见宋花枝来了,走到她面前:“是。”
“你想留他一命。”宋花枝望着怒气不散的明夷则。
明夷则沉声问道:“你也觉得他该死?”
宋花枝沉默了片刻,仔细着措辞:“我在之前并不认识他,但他今日却要杀我。在我得知他的身份后,我将他留在此处,等着你来决断。他是你们文家的人,但他也是西廷的子民,他万万不该……”
明夷则打断她的话:“我只问你一句,你也觉得他该死,是吗?”他的目光胶在宋花枝的脸上,固执的要一个答案。
宋花枝撞上他的目光,并不回避,迎了上去:“是。”
“好,我知道了。”明夷则听到这个答案,心中奇异的平静,或许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若是有朝一日,明府上下危及了你的利益,你也会杀了他们吗?”
宋花枝闻言,脸色骤然阴沉:“明夷则,你今日心情不好,我不想和你吵架。”
明夷则露出讥讽的笑:“吵架?你竟然觉得我要和你吵架。”
“好,你不是要和我吵架,我误会了你,我向你道歉。”宋花枝尽量放缓语气,沉容平和的与他说道,“我今日太累了,我们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可以吗?”
“你回答我!”明夷则声音突然变大,“有朝一日你是否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屠杀对你有十二年养育之恩的明家满门?”
章绪见情势不对,站出来劝着:“明夷则,小姐方才受了不小的惊吓,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或是先回寺庙,等大家的怨气都消了,再来好好说。”
明夷则不语,只是倔强的看着宋花枝。
宋花枝轻笑一声,往前走了两步,她语气冷漠无情:“在你眼中,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是吗?若你真的这样想,那我无话可说,你可以将阿瞒之死归咎于我,也可以认为有朝一日我会杀了明家满门,甚至包括你。”
“阿瞒是我杀的,与小姐没有任何关系。你如果想报仇就来找我,随时奉陪。”素衣丝毫不惧。
明夷则自嘲一笑,转身下山。
素衣虽不觉得杀了阿瞒有何不妥之处,但也确实是因为她杀了阿瞒才让小姐和明夷则之间产生了嫌隙,她单膝跪
下:“小姐,素衣自作主张,请小姐责罚。”
宋花枝弯腰扶起她:“即便你今日不杀他,来日他也会死。”
“他真的心术不正?”章绪问道。
俞安边往山下走边说道:“桃林之中藏着几十个黑衣人,他身为丞相身边的暗卫,怎会不知四周有埋伏,可他只字不言,任由我们去桃林,你说这是为了什么?”
“阿瞒和他们狼狈为奸。”章绪方才升起的一丁点儿怜悯之心顿时没了。
素衣略有几分懊恼:“可是阿瞒已经死了,明夷则只会误以为是我们不念人情,滥杀无辜。”
宋花枝神情恹恹:“总会查清楚的。”
今日阿瞒之死,明夷则的反应让她醍醐灌顶,并非所有人都能如她这般了无牵挂。不论是明夷则,或是蓝应竹,甚至连自幼在逐雨楼长大的素衣,都有许多牵挂之人。
她日后做事,还是要多顾忌他们的心情。
“今日在来祈宁寺的路上,我看见了刑部尚书柳致。”宋花枝虽说不出柳致哪里不对劲,但她还是不放心,“素衣,你让逐雨楼查一查这个柳致,还有林景时和林棠欣。”
章绪不解:“林景时不是死了吗?”
“女子失踪案虽然官府已结案,但你们不觉得很蹊跷吗?”宋花枝始终觉得这件事疑点太多,“假的林政禹死了,林景时也死了,而林棠欣逃走被抓回来后也自尽了。看似所有人都被绳之以法,但也许所有人都还活着
。”
“怎么可能!”若真如此,这背后之人的势力也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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