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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杨洪不上报?
众人当然心知肚明,这独石、马营等堡垒,乃是宣府的辖区,马营这个堡垒还是杨洪亲自督建,也是他当年靠着战功起家的地方。
这里出了事情,他杨洪万万是推脱不掉责任的!
更何况,罪魁祸还是他的儿子!
他为了逃脱责罚,便想着瞒报军情,等瓦剌人走了,再让这些守将就原路返回,当做事情什么都没有生,然后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别问为什么众臣都知道,因为谎称伤亡、瞒报军情这些事情在九边,太常见了。
可就是这么不巧,长期以来的瞒报,终究是在这次酿成了千古一祸。
后果便是让让数十万明军将士和数十位高级官员命丧于此,皇帝则是北狩留学,叫门开关,遗臭万年。
杨俊!
杨洪!
在场的官员们重复的念叨起这父子二人的名字,一个个皆是咬牙切齿。
看着眼前满是怒意的群臣,朱祁镇满意的笑了出来。
故抗兵相加,哀者胜矣。——《道德经》
哀者,悲愤也。
只要能让他们把悲愤转变为战意,这场仗就赢了一半了。
“诸位!”朱祁镇把他们的思绪从愤怒之种拉回现实。
“既然已经查明清楚了瓦剌的人马部署,接着我等就该说一说如何突围了。”
群臣相互对视之后,纷纷朝朱祁镇行礼:“我等愿听陛下吩咐。”
“好!”朱祁镇大喜,“既然你们相信我,那我也不会辜负你们列位的期望,爱卿们且看舆图。
南面的桑干河,离我们最近。
我想,你们大多数人应该都想去这里吧?”
在场的不少群臣都点了点头,桑干河距离土木堡不过十五里,大军若是急行军,半个时辰不到便能到达。
“但是!”朱祁镇字字重音强调。
“这里是陷阱!
我们绝不能走这里!”
说到这儿,朱祁镇又环视群臣,看着他们迷茫的眼神说道:“据锦衣卫密探的线报,也先的大军也是猜测我们要往南面突围,所以他早就在这里设下了伏兵,就等着我军离开了土木堡这给壁垒,前往桑干河的途中,准备半路袭击,进攻我军!
所以说,往南突围,乃是死路一条。
因此,我们突围的方向,必定是往东。
而目的地,是这里。”
朱祁镇使劲敲了敲舆图右侧的某一点,随后看向群臣。
“怀来!”
“啊?”群臣惊呼。
“不对啊,这些地方都是崇山峻岭,交通要道上也有我军的数十个堡垒,瓦剌人是飞过来的?”
朱厚照冷笑不止,他对众臣说道:“这就是我让锦衣卫他们打探到的关键信息了。”
随后一拍桌子,凛声说道:“我军被困,有一部分,要归罪于王振,大军的辎重之中,有几车是他的金银财宝,为了等他的车架,他让大军故意停留,导致耽误了不少时间。
否则,大军早就跑出去几十里了,就算是被围,也能在水源附近扎营,不至于有今日之窘迫。
所以,朕刚才就是在治王振的罪!”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王振平日的所作所为令人不齿,他们早就看不惯了,所以王振受了酷刑,可以说是大快人心。
朱祁镇接着说:“其次,也是最重要的,我大军此次被围的罪魁祸,就是宣府总兵官杨洪之子、都指挥佥事杨俊!”
此话一出,帐内哗然。
“怎么是他?”
“他如何把瓦剌兵给放进来的。”
众人交头接耳、疑惑不解。
“肃静!肃静!”老成持重的内阁阁臣曹鼐开始维持秩序。
待到众人断断续续的安静下来,朱祁镇才继续指向舆图:
“列位请看,土木堡东北部,有独石、马营等十一处堡垒,这些堡垒位居崇山峻岭之中,又都盘踞在交通要道,按理来说,本该是易守难攻之处。
但是咱们这位杨俊佥事,堪称胆小如鼠!
我大军出征的路上,前脚刚离开居庸关,阿剌知院就来攻打这里,杨俊等人畏怯避战,竟是直接不战而逃,拱手把这里送给了阿剌知院,以致于瓦剌人长驱直入,一路南下,早就堵在这里等候我们了!”
“什么?”众臣皆是张大了嘴。